當朝以玄、赤、黃、青等正色為尊,衣料上特彆以紅色不好分,大紅硃紅殷紅看起來都差未幾,與紅色比也就差了一層,等閒人是不敢上身的。真要論起來,貴妃穿硃紅纔算不逾矩,三妃九嬪普通都用石榴紅、緋紅、銀紅等色,再往下連紅色都不能多用。
林雲熙的確有些恨鐵不成鋼起來。
胡青青訕嘲笑了笑,道:“還是娘娘動靜通達。妾身不過聽宮人們胡亂嚼舌根,不想那位小娘子已落第了。不過皇後孃娘那邊確切傳召了很多秀女去說話,妾身宮裡的內侍遇見過一回,說有兩個娘子生的極標緻,連花房裡開得最盛的芍藥都冇那樣鮮豔,要不是其彆人拽著他,他看得眸子子都不會動了。”
胡青青不曉得胡楊氏是花了多少力量、陪了多少笑容才獲得的這個動靜,也不曉得這個楊氏是甚麼模樣、終究會不會得寵,但她很清楚,有了楊氏,隻怕楊家就不肯再供著她了。
林雲熙不曉得慶豐帝想做甚麼,但還是笑吟吟點頭道:“好啊,我在宮裡本就安逸,有人來陪我,那再好不過了。如果有幾位老夫人,還能給我講講古、教我如何治治壽安阿誰皮猴子。”
更不要說小何氏了。這個堂妹是的幺女,還是嫡出,百口人寵她還來不及,那裡肯叫她受一丁點委曲?
林雲熙見她怔怔入迷,笑問道:“在想甚麼呢?魂都飛了。”
“你找個合適的時候,傳他們家有誥命的出去講說話。”
胡青青內心清楚,對楊家來講這筆錢底子不算甚麼,不過順水推舟透露的美意罷了,可對於在風口浪尖上的她來講,幾近就是天大的情麵了。當初她空有寵嬖,卻毫無根底親信,若冇有這些錢銀,她連身邊的宮人都轄製不住,還論甚麼其他?這筆錢一向冇有斷過,即便翻年她彷彿突然得寵,楊家也一樣把錢送到了她手裡。
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算了吧,說不定昭儀早就曉得了。若真叫楊氏入了昭儀的眼,昭儀會不會舍她而就楊氏?她又要如何安身?一旦失了賢人的寵嬖,太皇太後早把她生吞活剝了,那裡還能容她活到現在?
年紀大一些的何家娘子,恰是去歲賞菊宴上林雲熙邀來發言的那一名,看著剩下的兩人麵紅耳赤,羞得隻把頭都低到胸口去了,鼓起勇氣紅著臉起來道:“昭儀金玉其質,妾等微德薄行,您繆讚了,妾等受之有愧。”
林雲熙就一樣樣放開來挑,此中有一匹石青色海水紋的軟綢,摸上去又細又滑,模樣又好,她都捨不得隨便裁了。尚宮局的司衣又笑眯眯摸出另一匹水紅梅花竹葉紋的,道:“娘娘瞧瞧,是不是和那石青色的是同一個種類。這是廣州進貢的上等潞綢,統共不過二三十匹,娘娘這裡有石青、水紅、杏紅、月白四五個色彩,您要喜好,頓時就能出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