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熙微微握緊了拳頭,掌心濕濡地幾近捏不住。她冷冷道:“是呀!薰了蒼朮的扇子,常常在端五前後導致嬪妃小產,愨慧貴妃死也想不到,她明顯失了孩子,卻會被認定是凶手吧?”
青菱忍不住伸手接住一枚,讚歎道:“真美。”又點頭感喟道:“若不是它的樹皮有毒,奴婢還想著能不能歸去種兩棵。”她狹促一笑,“秦大人說合歡代表伉儷完竣,奴婢看著就很像賢人和主子呢。”
董嬤嬤在一旁勸,“終歸是天家的事,夫人也不必過分計算。”
隻要阿孃在,就毫不會叫你受一點委曲……
離午膳時候還早,董嬤嬤叮嚀小廚房奉上一品阿膠粳米粥,苦澀適口,津潤補血。林雲熙用了幾口便感覺懨懨,煩膩非常,放下勺子,隨便喝了半杯溫熱的白開水才緩了一些過來。
董嬤嬤沉默了好久,淡淡道:“宮中傳言說,愨慧貴妃原是生不下這個孩子的。這纔將罪名推給每年都逃不過的端五,厥後先帝命令嚴查,她纔不得不找了一個替死鬼。”
――端五過後、愨慧貴妃、冤魂纏身……這一名程家娘子要說的,可冇有那麼簡樸。
冷宮裡陳氏不似作假的錯愕……她說,若我還能使得動內裡的人,如何會落到這般地步?
她雙手捧著合歡花瓣,與宮女一同謹慎地裝進一個菱紗袋子裡,乍一見到林雲熙怔怔地愣了好久,才漸漸低頭屈膝下去,“徽容昭儀宜安。”
林雲熙上前幾步,就著根莖金飾處折下來,置於鼻尖輕嗅,淡淡的荷香清幽靜雅。她展眉一笑,“我記得彷彿有個翠玉青花的小觚?恰好找出來養花”
回到宮中已是巳時三刻,外頭垂垂熱起來,林雲熙換了冰蠶絲斑斕團雲的羅裙,殿中幾個大甕裡供著冰塊,另有宮人打著扇子。
青菱“啊”一聲,“毅王固然手腕狠辣,但是……府中並不一心,是不是?隻要挑起繼妃,毅親王那邊就有了馬腳;隻要有馬腳,到時候總有體例的,是不是?”
她挑了一塊栗子糕細嚼慢嚥,酥軟細緻,帶著淡淡的清甜,極是適口。舒緩了神情,笑著問道:“鄭徒弟做的?”
將荷花攏於懷裡,暗香盈懷“我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這便歸去吧。”
林雲熙竭力扶著董嬤嬤的手起家,腳步混亂地走到榻邊,滿身有力地靠下去,“嬤嬤,你彆怪我。”
除了她,誰能瞞過閡宮高低,用最最常見的蒼朮蘊刀鋒於無形?
她隻感覺腦中微微暈眩,麵前彷彿一片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