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宮裡獨一一個有孕的高位嬪妃,又已有了昭儀的名位,隻欠冊封之禮,如果她出了不測,誰能得利?誰能高枕無憂?
慶豐帝“哧”地一笑,她方纔後知後覺地醒過神來,縮頭埋進被子裡,嚶嚶嚶嚶嚶嚶~~好丟臉有木有?!
林雲熙尚不曉得她的至心相待有了回報,冥冥當中逃過一劫。
先是在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上拉著程沅給慶豐帝眼熟,把小女人重新到腳誇一遍,甚麼“阿沅很孝敬整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婆也不嫌煩”啦~,甚麼“阿沅會吹箜篌並且技藝高超”啦~,甚麼“阿沅一手蘇繡還給我做了多少衣衫配飾”啦~,甚麼“阿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啦~,甚麼“阿沅操行端莊和順和順”啦……
太皇太後的孃家如何了?!豐度端莊才調出眾如何了?!了不起啊!!還冇入宮呢就敢引得賢人特地去叮囑皇後,將來選秀進宮,莫非統統人還要給她讓路嗎??!!
他需求一小我能和皇後對峙起來,將後宮變成兩方,或者三方,相互均衡按捺,毫不能讓皇後一人獨大。後宮需求穩定,但這個穩定必須把握在本技藝裡,而不是皇背工裡。
林雲熙微微苦笑,她畢竟是藐視了皇後,如許的局麵不成能隻是偶合,後者能不動聲色的運營如許久,不但是貴為皇後掌著宮權,又曉得宮中大部分的辛密,更首要的是她的手腕心機,無一能夠小覷。
但自去歲選秀以來,如許的格式完整被突破。皇後還是獨尊為上,兩位婕妤模糊有倚仗皇後之勢,林雲熙依托盛寵自為一派,寧婉儀靠著與麗婉儀、甄婉儀等人的乾係也垂垂自成一派,三方來交常常,尚算平和。
他靠著寧昭悄悄地並肩躺下,罷了!罷了!就像在軒北那一次他放棄思疑挑選信賴那樣,就像他在阿瑩的事情裡護著寧昭那樣,不如再退一步,讓她安穩一點兒吧。
她認得是慶豐帝,卻睏乏地睜不開眼,隻含含混糊地喚了一聲“賢人”。
或許是因為對他以誠相待的人太少了吧!忠心的有,畏敬的有,算計的有,卻極少有人用略帶著劃一的樸拙與他相處,乃至連皇後對他,都是敬意更多一些。
林雲熙冷靜感喟一聲,眼下並不是能夠與皇後相爭的時候,她失算一局,老是要扳返來的,卻不是現在。
林雲熙一轉頭,慶豐帝搖搖手裡的書,笑意冉冉,“朕看書上的杭州薄荷糕和你宮裡做出來的味道相差無幾,看來挺不錯。朕瞧著蟹殼黃還好,甚麼時候做給朕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