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嬤嬤道:“主子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說不定……”
林雲熙搖點頭,“算了,好端端地請甚麼太醫?還請薑太醫,如果還冇有,不是白歡暢一場麼?”
她俄然來了興趣,抱著琴冒雨去了含光殿。聽雨軒飛簷流瓦,推開窗劈麵可見玉蕪院亭亭玉立的垂絲海棠,細雨濛濛中海棠蔓蔓,清麗明麗。
林雲熙“噗嗤”一笑,“把穩阿爹與您彆扭!”
她躊躇了一下,伸脫手給董嬤嬤,“嬤嬤幫我瞧瞧?”
她細心地淨手,點上一味木蘭香,淡淡暗香微苦得氣味滿盈在軒閣裡,信手彈奏一曲《雨霖霖》,琴聲緩緩,曲意婉轉,泠泠如同天籟。
皇後那邊也未露端倪,還賞下了很多藥材,叮嚀太病院用心診治。對有孕快六個月的羅寶林也一樣體貼有加,細心叮囑她要謹慎,非常賢惠地表示不消日日來存候,腹中的孩子要緊。
回到昭陽殿時候尚早,昨夜慶豐帝歇在她這裡,賞了一箱又一箱貴重的瓷器、玉飾、藥材,還親身取了一副賈道人《春日遊》的畫掛在書房裡。
慶豐帝道:“你如果累,衣服就彆做了,漸漸來,朕來年再穿也是一樣的。”
她先進步行的運營即使有自我嫌棄和鄙薄,可心底總有那一點兒暗自的對勁,現在全數都收了起來,變得更加沉穩謹慎了。
那日與麗婉儀的說話戛但是止,林雲熙自不肯隨便與人交底,麗婉儀也有成算,即便暴露了憑藉的意義,畢竟不肯等閒遞交投名狀,幾個話題都是點到即止。
坐了一會兒,輕風悄悄在臉上拂過,清冷惱人,彷彿也冇那麼難受了,她纔再次昔日光下去瞧那些在空中悠然翩翩的鷂子。
她在榻上懶洋洋地睡去,一覺醒來,又靠在枕上懶惰地不肯轉動。董嬤嬤親身斟了一杯茶給她,略皺著眉道:“主子的小日彷彿晚了幾天?”
董嬤嬤皺著眉摸了脈,點頭道:“或許是日子還短,老奴診不出來。”
林雲熙微微一怔,放軟了身子靠下去,“琴乃君子,妾身不敢拿來做奉迎君王的玩意兒。”
她駭笑,“哪兒有那麼輕易的。我客歲去了一趟軒北以後,身子就一向有些不調,遲早幾天都是普通的。”她細心算算,平時是二十八,今兒恰好是四月初五……彷彿是晚了一點兒?
林雲熙微微一怔,“是麼?”那股沉悶的感受又來了,胸口堵得難受,被日頭一照更是有些頭昏目炫,麵前模糊發黑。
慶豐帝“哈哈”一笑,“寧昭也學會賢德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