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觀寧吧?”陳國泰麵露欣喜,緩緩直起了身子,扣問的口氣中竟還帶了點奉迎的意味,“你小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才那麼大。”他一邊和顏悅色地說著,一邊比劃著小孩子的身高,直到一眼瞧見了仍坐在長椅上望著他的鼕鼕,“就像……這,這孩子是……”
“愛芬,是你嗎?”
程觀寧冇吭聲,定定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纔不緊不慢地開啟了朱唇:“車道上傷害,我們靠邊再說吧。”
男人較著是在儘力地跟他們一家三口套近乎,可惜,他最存眷的人偶然與他扳話,乃至對他避之不及,程觀寧清楚地發覺到這一點,眼看著男人並冇有要放棄的意義,她天然隻能沉下臉來,冷聲下達了第二道“逐客令”。
男人熱情過甚的連續串詰問,直叫程觀寧目不轉睛地諦視著他的眼。
一男一女一個殷殷期盼、一個視而不見,程觀寧在一旁看著,彷彿看出了些門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我隻是想跟你聊聊。”
陳國泰確切冇見過鼕鼕,他最後一次見到程媽媽的時候,她的小女兒纔像鼕鼕這麼大,如何二十年的工夫,家裡俄然又多出個小豆丁?
程觀寧看得出,這個男人並無歹意。
恍若失神的程媽媽聞聲還魂,強笑著應了一聲。
程觀寧推著輪椅送母親回家,小鼕鼕還是靈巧地緊跟在側。回到家,程觀寧並未提起公園裡的那段插曲,隻奉侍著母親沐浴換衣,扶著她躺回到床上。程媽媽幾次張嘴想說點甚麼,但看到女兒沉寂的神采,她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嚥了歸去。
“那她得了甚麼病?抱病多久了?大夫如何說?有冇有甚麼我能夠幫手的?”
因而,男人愣是覥著一張老臉,拽住了程觀寧的胳膊,哀告她再多說一些有關程媽媽的環境。程觀寧被他纏得麵色不霽,連車後座上的鼕鼕也繃緊了小臉,大聲喊著“你放開我媽媽!”,引得路人紛繁側目。
不冷不熱的語氣令男人昂首來看。
“媽媽也不清楚,應當是認錯人了吧。”程觀寧不動聲色,抬手摸摸他的小腦瓜,轉眼看向不置一詞的母親,“媽,我們歸去吧。”
“我冇認錯,愛芬,是我,我是國泰啊,陳國泰啊。”
男人一聽,倒是冷不丁衝動起來。他敏捷繞到程媽媽的另一側,蹲下身子,抬頭盯著她的麵孔,雙目炯炯。
這個男的,母親明顯是熟諳的,並且,兩人之間恐怕不是淺顯的點頭交那麼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