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修的目光終究一點點規複焦距,眼中的板滯逐步散去,紅血絲遍及全部瞳孔,猩紅如血。
記得被他們按在水缸裡淹,記得被他們用棍子抽。
這類不孝子,她也懶得管他了,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處所,轉頭就走。
“他們都死了....”
可這笑,如何看如何可駭,像極了從天國而來的修羅,渾身高低都透著一股殘暴無情的凶暴。
這一巴掌,許情意發了狠,顧子修的臉被扇得往中間一偏,慘白的臉上刹時閃現出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事情竄改得過分猝不及防,許情意的腦筋好半天都冇轉過彎來,怔愣的盯著顧子修。
因為她聽到了哭聲,啞忍著壓抑著的哀思欲絕,更加震驚聽心。
垂垂的,他學乖了,應當說是被打怕了,終究不再抵擋,終究肯放下那最後一絲莊嚴,開口叫他們爸爸媽媽。
許情意這麼一問,顧子修終究按捺不住,哭得肝腸寸斷。
許情意真的不懂顧子修這又是來哪一齣,剛纔還凶神惡煞似的,這會兒如何又一副要死要活,天塌了的模樣?
畢竟是狠不下心假裝視而不見,許情意又折回到他麵前,歎了口氣,問道:“你到底如何了?”
死得好?終究死了?
完整冇推測,竟然是這個啟事。
隻是剛邁步,她又下認識頓住了腳步,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冇有,家裡全塌了,我找遍了統統的帳篷,都冇有找到。”顧子修冒死的點頭,越說越絕望,可話鋒一轉,他又像是俄然受了刺激,衝動的說道:“不,那底子不是我家,那是天國。”
可每一次逃竄都會被抓歸去,抓歸去又是一頓毒打。
“喂,你到底有冇有聽到我說話啊?”許情意有氣有力的大喘氣。
“你先沉著一點。”
“演本身的人生,我底子演不了。”
“還是,你的朋友?”她又彌補了一句:“這裡這麼多帳篷,你都找過了嗎?你先彆擔憂,現在還在停止搜救,必定能救出來的。”
顧子修自顧自的點頭,喃喃自語,另有幾分咬牙切齒:“那邊是天國。”
他們不是拐來了一個孩子,而是拐來了一個仆從,一個供他們泄憤的出氣筒。
“死了.....”顧子修悲愴的麵孔俄然浮上來一抹陰沉森的笑,“死得好。”
他每一天都在想著逃竄,每一天都在盼著長大,天真的覺得長大了就能擺脫這個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