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在她細瘦的腰身梭巡半晌,最後,落在她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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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明天子蕭衝鄴尚未弱冠,雖隻十八歲,身量卻非常苗條,著一襲藏藍緞地團龍縷金圓領衫,,頭戴輕冠,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著慎重。
陸蒔蘭在自家門前下了車,忽朝四周掃視一圈,又看向伯府外道:“陸歧,我總感覺有人在暗中跟著我們。你可有發覺?”
蕭衝鄴看著緩緩走進殿中的人,一時失神。
她原有些擔憂霍寧珘當眾提起陸蒔安的事,還好對方冇有。
他又道:“槿若,朕讓你從今起,調到禦前糾察朝儀。你可情願?”
提及來,她回京才幾天,手上並無案子,會是誰給她送來了那封信?
陸蒔蘭還將來得及訓話,陸蒔安已道:“哥,祖父因本日之事,竟罰我禁足一月!你去跟祖父說說罷。過些天便是霍家老夫人的壽辰,我特地籌辦了賀禮,想要親身送給老夫人。我不想被禁足!”
信上也冇有直說,是不準她查辦哪樁案子,或是不準她插手某項巡查,更像是純粹的唾罵,泄恨。
陸蒔蘭舒了口氣,往中間讓開。
這男人的眉眼若畫,鴉色長睫濃而密,一雙眼既通俗又亮如寒星。隻是,那目光帶著無形威壓般,叫人不敢隨便行動。
他便道:“公子,我冇發明有人跟著。”
陸蒔蘭尚是頭一回進宮,皇城的朱樓廡殿,簷鈴翹角,都比旁處的修建來得雄奇蘊秀,她卻未昂首賞識這連綴迤邐的宮室,一向到被領進天子地點的殿中,始終目視火線。
的確不測。
她想著本日就要正式領辦巡查事件,心中欣悅,前幾天,副都禦史都隻是讓她熟諳都察院的環境。
那張俊郎少年的臉,倒是陸蒔蘭認得的。
“是,七爺。”那叫月夭的女子便來到陸蒔蘭身邊。
陸蒔蘭心下迷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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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點子乾係,陸蒔蘭想不出天子召見她的來由。
隻是,陸蒔蘭從未想過,她當初在河道口碰到的朋友,竟會是當明天子。
霍寧珘沉默半晌,朝著門外道:“叫月夭過來。”
陸歧看了看伯府地點的這條棲鶴巷,夜不算深,但四周空曠無人,隻要道旁積翠如雲的老榕樹,在風裡收回沙沙聲。
“很不測,是不是?”蕭衝鄴唇角含笑,目光定定落在陸蒔蘭的臉龐。
陸蒔蘭蹙蹙眉,隻得單獨進殿。
是她多慮了?陸蒔蘭便不再說甚麼,她俄然又想起下午放衙後收到的那封打單信,會不會是送來那封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