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璧又拿一張綴著兩朵蘭花形的半麵紗戴在她臉上，隻暴露嘴和下巴。

霍寧珘的掌風抬手帶過，床頭高大的銅枝燈頓時燃燒大半，一道冷聲響起：“出去！”那聲音讓跟慣了霍寧珘的藺深也打了個寒噤。

他乃至……不曉得是不是蕭慈撞見陸蒔蘭那副模樣，將人給藏了起來。一想到如果蕭慈敢對陸蒔蘭動手，蕭衝鄴便有殺人的打動。

霍寧珘輕握著酒杯，漸漸轉動，他瞥一眼蕭衝鄴放在桌案上緊握的手，見那隻手幾近要握得青筋暴起，如有所思。

霍寧珘站起家來，蕭衝鄴卻俄然開口叫住他：“小孃舅，你去那裡？”

來到藝人歇息換裝的屋外，陸蒔蘭藉著黑黝黝的天，躲在一扇窗前偷偷看了看，豈料此次竟和人對視上了，兩邊都是微微一駭。不過，屋裡的人竟是含璧。

那聲音，讓人想到了沛沛流水，浩浩野風，一枝猗蘭在如許的空靈之境中緩緩翻開，盛麗灼灼，開了又謝，花瓣殘落。音色中冇有一絲雜質，從你耳邊滑過，似濃墨重彩，繞空不斷，又似煙華儘蕩，再難尋蹤。

霍寧珘半眯起眼，這是含璧的箜篌麼……他看向那畫影中的彈奏者。

含璧倒是怔愣住了，陸蒔蘭穿戴她的一條冷霜紈流仙裙，是粉妍妍的淡櫻紅，輕柔的裙襬彷彿桃花雲霧般，襯得一張白嫩的俏麵光麗絕俗，瓊鼻丹唇，吵嘴清楚的雙眸朝她看過來，長睫微動。

蕭衝鄴冇聽過含璧的箜篌聲，也不曉得有甚麼辨彆，他冇有細看那道彈奏箜篌的身影，他壓根想不到，陸蒔蘭能如許大膽。

“當然，我的教員一開端也並非淪落風塵，是家中犯了事，留下她一名孤女，這才遭了罪……還好蕙風先生對她這流浪弟子還是顧恤。此次我去看先生，提到了你，她便說，當年陸家的一對孿生兄妹皆是天賦驚人，小小年紀便琴藝脫俗，是她平生僅見之才。”

陸蒔蘭蹙眉：“可你到那裡去弄雙男人的鞋來？”

霍寧珘笑容加深，似是對她的答覆很對勁。安撫她道：“不必戀慕，如果你想要，今後你也是能夠獲得的……不過，男人漢大丈夫，太拘於末節就冇需求了。”

含璧這才笑道：“《猗蘭操》會奏嗎？當然，我說的是蕙風先生譜曲那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