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還給我!”黑衣人的雙目因為充血而變得狠厲嚇人,像燃著暗紅色幽火,又像是無數的鮮血感化在那雙眼睛裡,讓他的神情也隨之癲狂。
“宋聽,你不得好死!”
但兩人之間畢竟氣力差異,十數招以後,宋聽一掌擊在黑衣人肩頭,長槍瞬時脫手飛出去。
周桐是個誠懇人,常日裡也不瞎混,隻成日跟從在楚淮清身邊,故而連罵人也不會,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
“當初三公子就不該把你撿回王府,就該讓你被打死、餓死!宋聽,你不得好死!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牲口!”
“奉告你也無妨,歸正今晚你必須把命留下來。”周桐道,“你不是想曉得我是如何活下來的嗎,好,我奉告你……”
宋聽站得筆挺,通俗暗淡的眸光穿過夜色,落在周桐那張儘是仇恨的臉上。
但厥後,端王謀逆,端王父子的名字成了大衍的忌諱,叫人提都不敢提。
可週桐已然甚麼都聽不出來,眼中隻要被宋聽握在手中的長槍。
何其唏噓,何其荒唐。
端王世子楚淮清,一杆長槍使得入迷入化,叫南蠻子見了就嚇破膽量,大衍朝的孩子們崇拜他,街頭巷尾常見著拿著頎長木棍追逐打鬨的孩子,一個個以木棍當長槍,相互比劃、過招。
如許問是問不出來的。
宋聽已經對黑衣人的身份瞭然,他既不敢傷到黑衣人本人,也不敢傷到對方手裡的槍,隻能靠長劍被動的格擋。
另一個就是周桐。
周桐愣住嘴,眼神仇恨地瞪著宋聽,半晌後,他扯開衣衿,暴露心口的七瓣紅蓮。
玩遊戲時,更是大家都爭搶著要當將“楚淮清”,拿著孃親晾曬在外的被單披在身上,就是“楚淮清”銀色鎧甲外的紅披風,威風凜冽,戰無不堪。
“小周哥,肆水鎮九十三人,同你有冇有乾係,紅蓮教同你們有冇有乾係?”他沉著地開口。
他已然是惡人,不怕再添這一樁。這大抵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癢。
周桐跟宋聽一樣,是被楚淮清從路邊撿歸去的,當時候他還很小,大抵隻要五六歲,自那以後就一向跟在楚淮清身邊,像影子一樣,從未分開過。
“小周哥,給我一柱香的時候,我們好好聊一聊。”
宋聽瞳孔突然縮緊。
他向來都是如許的脾氣,彷彿天塌了都能一邊幫人頂著,一邊叫周桐在中間剝葡萄給他吃。
有一回更是被王爺用棍子抽得腿都差點斷了一條,半個月冇下來床。
“那王爺和二公子的仇就不報了嗎,三公子呢,三公子還被投在那詔獄裡,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處所,小公子如何受得住那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