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早就在內心有了答案，但真的等看清對方的真容時，他的瞳孔還是不由自主地一顫：“你……”

卻被宋聽一胳膊提了上來。黑衣人再要掙紮，宋聽已經封住他周身大穴，叫他轉動不得。

宋聽不著陳跡地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抬起胳膊，將對方臉上的麵罩揭了下來。

但有一句話淮序冇有說錯，那人確切是個好人。

隻要露在內裡的一雙眼睛滿懷仇恨地瞪著宋聽，隻恨不能就此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宋聽行動僵了下，正要發難於小五，卻猛地側身，神采一凜。

以是他冇體例去死。他隻能活著。

冇出處地，宋聽感覺麵前的這雙眼睛熟諳，特彆是眉骨上的那道疤，他曾經瞥見過很多次。

宋聽卻彷彿冇聞聲，用充血的嗓子說：“小周哥，你還活著，太好了……”

當年那場顫動一時的謀逆案，端王府毀滅，平素同端王走得近的文臣武將也遭到連累，貶謫的貶謫，免除的免除，乃至有報酬此丟了性命，端王一派完整銷聲匿跡。

宋聽天然是不會怕的，隻是在當時的淮序眼中，他就是個膽量很小的乞兒，見了“凶神惡煞”的那人不免會驚駭，是以要先給他吃一顆放心丸。

那人並不戀戰，脫身後就要跑，宋聽卻反應很快，幾招之間將人重新製住。

但那太難了，死在那邊的人太多太多了，統統人都已經臉孔全非，底子辨認不出誰是誰，視野當中隻要腐臭的屍身和被數不清的鮮血泡得發爛的的泥土……

有他在楚淮清身邊跟著，甭管男的女的，也甭管生的熟的，總之誰都靠近不了楚淮清。

不遠處是個茶館，一道黑影快速閃過，宋聽幾步向前的同時身子輕巧一縱，飛身而上，等小五要追，他聲音已經從很遠地處所傳來：

“我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死在疆場上了，就不要遲誤人家女人了，有周桐陪著我就行。”

“……周、小周哥。”他聲音顫抖著，用力撥出一口氣。

氣憤焚燬了周桐的統統明智，他拽著宋聽的胳膊，竟是想要帶著桐從屋頂上跳下去，拚個玉石俱焚的了局。

那人本就因為長年交戰疆場的原因，身上的殺伐之氣藏也藏不住，再加上過於剛硬的五官，整小我就顯出一副惡相。

宋聽厥後偷偷去邊關的那處疆場找過，他在數不清的斷臂殘軀裡找了三天三夜，想要找到楚淮清，找到周桐，想替淮序帶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