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唇紅齒白,更兼目秀眉清。風騷俊雅正芳華,必是偷香首級。昔日角端未露,目前滿座皆驚。等閒難與共為群,須得姮娥相稱。
時軍人彠聞知媚娘要出宮為尼,忙差人去接到家中相聚。家人領命,未幾幾日,接到家中。楊氏母親,見媚娘當年如何樣進宮,本日這般樣出來,不覺大哭一場,小喜亦考慮起父母死了,現在要見他,怎能夠了,亦哭了一場。大師拜見過,武媚娘道:“聞得父親過續個三思侄兒,如何不見?”楊氏道:“他怎比當初,邇來準日有很多朋友,不是會文,定是講學,日日在內裡,吃得酣醉返來。”媚娘道:“我健忘本年幾歲了?”楊氏道:“當年你父親過繼他來時,已是三歲,現在已一十五歲了,看去像小我,不知他胸中如何?”
美色人間至樂春,我淫人婦婦淫人。
正說時,隻見武三思半醉的出去。楊氏道:“三思,你家女人返來了,快來拜見。”媚娘昂首一看,隻見:
已拚流毒天潢內,豈惜邀歡帝子旁?
色心若起思亡婦,遍體蛆鑽滅色心。
想君命犯桃花煞,不獨郎憐妾亦憐。
寫完,懷清出房,到廚下去清算酒菜,同小寶在房中吃酒玩耍。媚娘在房,細想了一回,伴同小喜走到懷清房門首,悄悄立著。隻聽得內裡拍門聲響,曉得教員父領眾返來。媚娘便走進房,小喜出去開門,那懷清亦出來。隻見長明領了四個門徒,婆子揹著經懺,懷清與那幾個說些閒話,小喜恐怕媚娘冷酷,即便歸房去,隻見媚娘展開了鸞箋,上寫道:
笑予好似花間蝶,才被紅迷紫又牽。
蕭後在隋亡之時,隻道隨波逐浪,能夠歡愉幾時;何知很多狼狽?本年將老矣,轉至唐帝宮中,固然原以規矩相待,倒是身不由己。本日太宗俄然臨幸,在婦女家最可貴之喜,他則不然,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豈是雲。曉得太宗寵一個如花似玉的武媚娘,自知又不能減了一二十年年紀,返老還童起來,與他爭上去;故此太宗固然一幸,感覺付之平平。不想被太宗看燈接去,徹夜達旦,媚娘見他風騷敬愛,便生起妒忌心來,卻死力的攛掇太宗冷酷了。他又把兩個蠢宮奴,換了小喜,去與太宗幸了。是以蕭後平常飲恨,眉頭不展,憑你好菜甘旨,拿到麵前,亦不喜吃;即便清歌妙舞,卻也懶觀,經常差宮奴去請小喜到來,希冀說說隱情,那武秀士卻又刁猾,叫兩個親信跟了,他衷腸難吐,相互慰悶了一番,即便彆去。蕭後隻得自嗟自歎,擁衾而泣,染成怯症,未幾幾時,卒於唐宮。太宗聞知,深為可惜,厚加殯殮。詔複其位號,諡曰“湣”,使行人司以皇後鹵簿,扶柩到吳公台下,與隋煬帝合葬。小喜要送至墓所,武秀士不準,隻得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