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放縱著雪凰,像是放縱著一個孩子,任憑她闖下彌天大禍也無一句牢騷,隻悄悄地看著她操琴,像是琴瑟在禦,莫不靜好,享用最後一刻的相望。
呈現這類動機時本身也是嚇了一跳的,何時他已變成如許昏庸如周幽王,她曾講過的褒姒周幽王的故事,他現在明白了,冇有對與錯,隻不過是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子,為她顛覆,是他情願。
見到雪凰乍然吐出的那口鮮血,元昊麵色也當即變了。的確,他早就已經不是疇前阿誰是非清楚的本身了,能夠看得下她親手殛斃那麼多性命,卻見不得她流一滴血。此時心境已大亂,卻不是在光榮六界或答應以活下來,而是在想,如果最後是神界贏了……她犯下的這般大錯會遭多麼措置,不赦之罪,她將必死無疑。
這一場仗,他一開端將鳳凰琴讓給她就是想讓她贏,現在還是一樣,他讓她贏。
雪凰冷但是笑,毀滅吧,毀滅過後纔是真正的潔淨,這統統的殛斃仇恨纔會真正擺脫,她的平生,便也就得以擺脫了。她這般想,抱著同歸於儘的心操琴,指下變幻得更快,比那高山流水,陽春白雪更加動聽,琴音裡透著波瀾壯闊的氣勢,以一種哀婉的曲調吹奏出人間最高深的曲子,聽者有幸,如同波折鳥之歌,平生隻歌一遍,歌儘桃花扇底風,歌儘平生。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是敢做不敢認了?還開罪到彆人頭上去,哼,連句謊話都說不好。”雪凰麵色慘白地打斷了他。
“是否那裡受了傷?”鳳凰琴停,琴音造出來的結界也已不存在,元昊幾步更加走近了她,持續問這個題目,像是神界眾神被群魔打得灰飛煙滅,全軍淹冇都入不了他的眼。
雪凰身材一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一傾,一口黑紅的鮮血便吐到了冰蠶絲做的琴絃上,她的神采頓時變得驚奇。比來本身身上老是俄然有些不適,她從未在乎過,可為甚麼恰好是在這時生出事端來,恰好如果在元昊的麵前。不適的感受比以往的每次都要激烈,但到了此時也唯得硬忍下來。竭力彈出的曲子已變了調,勾引心智的才氣大大不如前。
紅髮亂舞如同毒蛇,翻飛中模糊暴露她赤紅仇恨的眼,而另一邊,銀衣鎧甲重重束縛下的元昊遙瞭望她,眼神裡不忍而無一點指責。他看得出來雪凰建議這場神魔大戰的真正企圖,這場仗不會有勝利者,六界毀滅纔是結局。他無能為力,徒有一柄淩霄劍,空能與鳳凰琴相匹對抗,但,試問他真的狠得下心再去刺她一劍嗎?他做不到,連提劍的力量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