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你說娘究竟苦不苦?掏了你外公、你三個孃舅家那麼多的財帛填在穆家這個無底洞穴是為了甚麼?莫非是為了我這個都半截入土的老婆子麼?還不是為了你爹有個好出息,清月和清風也夠博個好出身、娶上一房閒妻,給穆家生幾個安康活潑的孩子;還但願你能靠著他們爺三的功名在婆家站穩腳步,彆被人家伯爵府嫌棄家世太薄!但是你瞧瞧你爹,底子就不曉得孃的苦心,和老太太一起將娘抱怨個完整啊!真不曉得這麼些年我是信了甚麼邪!”大太太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這兩天反覆了無數遍的痛苦。
“為何?”都說女兒是孃親的知心小棉襖,大太太對教養穆玉娘還是下過些工夫的。但穆玉娘在段嬤嬤那學那些動腦筋的彎彎繞的同時,也將大太太這脾氣給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太太老是盯著人背後的權勢說話,倒真的差點健忘了吳采蓮固然有個四品將軍的父親,但她是個庶女,傳聞母親還是個廚下丫環出身,這如果抬她做了兒子的正頭夫人可要笑掉旁人大牙了!
“娘你想啊,如果二哥此次得了個進士,或者祖上積善得了個榜眼探huā甚麼的,那他的老婆今後最差也會被封個誥命!您見過誰家誥命是庶出的啊?”
“元寶,為夫怎會忘了元寶為這個家的支出。”情動之下,穆元陽喚起了大太太的乳名,手也順勢從她敞開的衣領伸了出來。“放心吧,明兒一早我就讓人在柏院門口起一道圍牆,楊家四兄弟臨時讓他們住在柏院為殿試苦讀去吧。彆的還要奉告你兩個好動靜。”
“插手爹爹!”好歹也是跟著段嬤嬤耳奪目染這麼些年,在穆元陽麵前做點假象這類事情穆玉娘做來已是得心應手。
“嗚嗚……,娘,這府裡究竟誰是主子?誰是蜜斯,誰是奴婢啊!為甚麼我不過是大聲說了幾句話罷了就要把我關在這裡?如果伯爵府那邊太太曉得這事兒,還指不定說我們家老的是非不分,說我冇掌家的氣度,那纔是虧了成本呢!”
內裡的穆玉娘也恰好問到了這個題目,大太太也不太肯定了,道:“那天去武威伯爵府的確聽到七姨太太是說伯爵大人說朝堂上都傳遍了,皇上用楊大人的例子奪了國子監院正的烏紗帽,那模樣像是餘怒未消!並且大皇子當年曾經拜在楊大人門下讀書習字,三年前被皇上叱罵‘妄行擇師’後到現在也不得皇上歡心,傳聞皇上比來身材不適的時候就連批閱奏章也是交給內閣和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