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正對上銅鏡的艾老夫人被內裡纖毫畢現的人影嚇了一大跳。向來都是在打磨的銅鏡中看著恍惚的眉眼,這麼乍一看真是讓人差點驚出一身盜汗來。
也幸虧此時雲煙閣中隻要老侯爺佳耦、世子夫人和艾敬軒佳耦,不然梅嬤嬤也不敢這麼大喇喇的將包裹裡隨便放著的銅鏡拿出來!
老夫人還未開口,正和艾敬軒悠然品茶的老侯爺倒是來了興趣:“你見見也好,這孩子真不愧是當年三元落第楊逸傑狀元公的兒子,風采更甚他當年啊!”比劃了手中的茶盞,老侯爺不偶然痛的彌補了一句:“老夫也想問問他這茶葉還給哪家籌辦了?如果有那牛嚼牡丹不知滋味的,倒不如本侯出禮品給替代下來。”
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屬於那種墨守陳規的人。但也曉得侯爺佳耦最是為人親和,再看楊思睿氣質麵貌不凡,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求見長輩再普通不過,點了點頭。讓人稟報了老夫人。
卻未曾想楊思睿此時滿身心都沉浸在一種玄奧的境地中,滿腦筋想著如何構圖、如何著色?因著一向用羊毫作畫,講究的便是一氣嗬成,如有半分遊移,一幅畫也就生生的毀了去了。楊思睿便一向有了個風俗,鄙人筆之前必然在腦海中將思路定案,即便有了下筆更加切確的新筆在手,他的這個風俗也不會等閒改去。
楊慎和楊鴻雁、楊鴻書微微一愣,這穆家撇開乾係的行動還真利落,不過是一個不對就如此表示,的確讓人絕望至極;倒是人家世子說話非常中肯:“狷狂不狷狂還未可知,冇聲音不代表相處就失了和藹啊!楊家三位賢侄切莫擔憂,老夫人並非嚴苛之人。”
“要不?這麵鏡子拿給六皇子吧,本年大選之年後怕要大婚了吧,不如給他交給女方做定情信物!”艾老夫人依依不捨的收了鏡子。見過了很多的好東西,能讓她生出不捨的這還是頭一件。
畫寬兩尺,長四尺,背景畫的恰是雲煙樓的窗戶,窗外一支木芙蓉含苞待放,角度恰好就在老夫人銀亮的髮絲旁,襯著壽字紋的金簪更顯精美;畫上的艾老夫人微微側著頭,像是在看遠處的某個處所,慈和的五官、清澈的雙眸,固然銀髮、皺紋這些都誠篤的閃現在了畫上,卻讓人感受不到老態,反而有一種崇高大氣的氣質劈麵而來!不管是她身畔的桌椅還是地上伸直著的一隻白貓,每一處都襯著著一種安閒溫馨的溫度。整副畫給人的也恰是這類感受,畫麵上的人雖是貴氣高雅,但卻讓人感覺暖和親熱,像是見到了本身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