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夏天,慕老爺子病得更加短長了,現在晨起都非常困難,他每日大半時候都在昏睡,偶爾復甦的時候會同侍疾的雲卿說幾句話,但交來回回所言不過幾句,偶然是問“阿涼呢?”,雲卿便答,在忙錢莊的事,偶然是喚“九歌”“九章”,是他兒子們的名字,雲卿並未幾問,再偶然則是一句甚是令人迷惑的話:“慕,是思慕的慕。”
雲卿聞言幾近笑出聲來,但是裴子曜並無涓滴打趣之意,雲卿見他仍盯著,便笑道:“夏家舊案的本相現在上頭正在徹查,明天你這一問我記得了,不過要等查出來當年你裴家對夏家究竟做了甚麼不成寬恕的事,我才氣開口答覆。你太天真,覺得捐軀本身、捐軀你我豪情,便可保你裴家百年名譽,實在說到底你又哪知你保的,究竟是如何一個裴家呢?”
裴家事正審著,尚不能看出成果,慕家卻已如摧枯拉朽不成反對地逐步式微了。到中秋的時候,老爺子與老太太各自病著,大房隻剩阮氏、慕垂涼、裴子鴛、雲卿和兩個孩子,二房隻剩柳姨娘、凇二爺、凇二奶奶玉染、冽三爺、冽三奶奶趙氏、小三姐兒昕和,另有三姑奶奶慕九姒一家四口。人看著還算多,但相互之間皆皆一副不甚熟悉模樣,連一起吃一頓中秋宴也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