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事,本是由賢妃葉氏掌管,但齡嬪特特言名葉氏孃家外甥女現在做了裴家大奶奶,是以皇上為避嫌,此事未令賢妃去查,而是交給了宮中德高望重的瀲妃去盯著。瀲妃乃是江南杭州人士,當日皇上尚是太子之時就奉侍在身邊的,皇上即位時她在,皇上寵嬖漓嬪夏氏時她在,皇上寵嬖賢妃葉氏時她在,現在皇上寵嬖婕妤慕氏時她還在,多年來坐看風波巋然不動,端得是沉穩,此事交給瀲妃,連賢妃都說不得甚麼。
齡嬪的意義,胎落,事起於她不假,但胎死,乃是太病院保胎不力。
至此,大家皆覺得此事已結束,齡嬪雖為慕氏伸了冤,但她有錯在先,孃家蔣氏合族式微,她除了持續循分守己,恐此生也無其他前程。
但她偏不,她緊接著又告了裴家一回。
雲卿笑:“你有前提,直說便是,我自會衡量。”
瀲妃另著人查,本來香粉配方非常之精美,若不細看,隻會感覺是花瓣上感染的花粉,初初探查,又覺皆是大有裨益的,但是慕氏身材荏弱,懷胎以後更是經常服藥,那花粉便與她藥中的一味,剛巧相沖。
夏家舊案,倉促已過數年。當年夏家事起便是自宮中開端,漓嬪夏氏深得聖寵,卻被查出在枕中下迷幻藥,詭計讓皇上在神態不清之下立她所生的六皇子為太子。當日亦是人證物證俱在,夏氏百口莫辯,淳化四年,對內以衝犯聖上的名義被一道白綾賜死冷宮。
瀲妃便請當庭對證。裴太醫言,香粉確然是過了太病院的手,但當日呈錄簿子上所簽並非他的名字,若論罪,也隻是他這院使管束無方,何來暗害一說?但瀲妃則道,過手具名的乃是太病院太醫洪章,恰是裴太醫關門弟子。洪太醫不敢天子麵前妄言,故道,此香粉確然經他之手,但倒是裴太醫叮囑為慕氏寧神安胎之用的。太病院的端方,如果太醫自創的方劑,需自行配藥,經手具名,但洪太醫是不成能配此香粉的,因香粉中有他過敏之藥。為表明淨,洪太醫當場塗香粉於身,戔戔不過兩刻鐘便滿身抽搐,危及性命,所言果然不虛。緊接著,刑部參與,刑部侍郎石中益從太病院搜出部分藥粉,並從大興城裴太醫家中搜出香粉方劑,石侍郎道,那方劑是從一本舊簿子上撕下來的,看似裴家秘方。
“你手腕之傷,你生養之損,我皆可救。你曉得的,我是物華最好的大夫,或許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之一,錯過我,你這兩則傷損恐難病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