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記得,”雲卿道,“但我爹其他都說了,單隻我的卦象未提及。”
鄭大夫既來,雲卿便將簪子呈上,道:“鄭中扉,我的命在你手裡了,你瞧細心了。”
裴老爺心疼地看一眼孩子,眸中儘是認命的痛苦,待神采恍忽地坐歸去,方歎道:“你可記恰當日我為你卜的那一卦麼?”
“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子曜吧!縱多少恩仇,有我裴家滿門陪葬,還不敷嗎?!雲卿……”
雲卿念著這名字,便憶起當年梨花樹下初初相見,裴子曜拂開滿地梨花,以指作筆寫下字:“日出有曜,這是我的名字,你呢?”
“卿雲爛兮,糺縵縵兮。日月光彩,旦複旦兮。這是我的名字,我叫雲卿。”
那孩子長得玉雪敬愛,約莫是太小了,看著彷彿一團雪融的人形,一碰就會化開來似的,雲卿看了一眼,但見孩子眉眼都像極了幼年時的裴子曜,端的是溫馨又誇姣。
既坐下,也不請人看茶,隻是抱了孩子上前道:“這孩子叫初梨,現在纔不過十二天,你抱一抱。”
“說!”
“藥是藏在梨花花苞裡的,需得將白玉長年累月浸泡在藥水裡喂毒,再風吹日曬將大要的藥去儘,以不被看出有毒。大奶奶如何看出——”
又看著那簪子恨道:“送我簪子,梨花的簪子!心知裴子曜得女名中嵌了梨字,而那梨花幾近貫穿了我與裴子曜的開端與結局,曉得我本日心中必生慨歎,以是送我梨花簪!現在已到這步地步,竟還一心盼著我死!”
鄭中扉遂道:“毒藥,但極慢,戴在頭上,約莫三個月入病,半年起病,七個月致死,死因乃是勞累過分,五臟虧損。”
旦複旦兮,旦複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