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能懂,倒叫我不能懂了。我又安知你懂了甚麼?懂了哪幾分?”
雲卿包紮好,罷手看著她。隻聽她咬牙切齒說:“我想學——‘踏雪尋梅’!”
言罷,苑秋捧起一杯茶站定了,恭敬哈腰遞給雲卿。雲卿似笑非笑接了,卻不喝,隻摩挲著紫砂舊杯淡淡道:“世上高人又何其多也,我不過作一盞‘踏雪尋梅’燈,你便能許我如此之多,有朝一日另有高人現身,或者你本身已經超出我,又何故言烹茶以待、結伴而行呢?”
苑秋目光一滯,緩緩站直了,安靜看著雲卿,忽一笑,說:“苑秋作畫雖不如蜜斯,但也識字讀書,曉得‘信義’二字如何寫。蜜斯若不信——”苑秋從近旁拿起裁紙的剪刀,利落劃破指尖,悄悄揚手,兩三滴血已融入雲卿手中那杯茶裡。雲卿坐視那鮮紅絲絲縷縷散開,笑道:“我另有一事不明。”放下茶杯,摸出本身的絲帕,又拉過苑秋手細細為她包紮,溫馨且安靜地說:“你很奇特。但太與眾分歧的人,總歸是叫人不放心。”
“慢著。”
“那蔣婉呢?”雲卿問。
雲卿眼不離茶,笑道:“你不做工麼?還是有甚麼話說?”
雲卿一驚,當即就要出門,但是走到門口又一想,慕家就算受邀赴宴,又怎會冇人留下?
“裴家呢?”雲卿問,“芣苢冇問裴家之事麼?”
“苑秋不是這個意義,苑秋隻是想,如果能有一些些用處,能幫上一點點忙,也許蜜斯會我和靠近一點,能偶爾指導指導我的畫。”末端,考慮好久,又補了一句:“先時苑秋感覺本身一無是處,獨一善於不過是作畫,卻也畫得不如蜜斯,想來在蜜斯麵前隻能做個廢人。但經本日之事,彷彿模糊又感覺,若蜜斯看得起,苑秋彷彿也是幫得上忙的。”
苑秋已走到門口、一手已搭上門閂,聽雲卿此言便頓住腳步轉頭,隻見雲卿上高低下打量她,仔細心細核閱一番,忽而一笑,端起方纔那杯滴了她血的茶一飲而儘,然後一麵做了個翻倒茶杯的行動,一麵和婉笑說:“願與紅梅盛開處,共與談笑共貪酒。”
蒹葭雖不苑秋並不信賴,但又想不出勸服的說辭來,便轉而說:“出事了。芣苢方纔回府看二爺,二爺果然大怒,但是她也不非常敢勸,就句句都提你,二爺雖終究肯叫孫大夫幫他查抄、敷藥,但稍稍歇息一番,便又帶人出門去了,芣苢一人不敢跟,就叫小子們到了處所再抽暇過來回個話,剛就來人說,是直奔慕家去了!慕家那裡有人在呢?各位爺都去裴家赴宴了,老太太病著,大太太又是寡居,如何想也都分歧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