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倒愣了，猜疑地問：“慕老爺子不趁機大大欺詐我們一筆，反倒直接說幫我們？如果我，曉得爹爹有求於他，必然先算計爹爹你，比及慕家和嵐園談妥了，再結合對於裴家蔣家不遲……爹爹彆是許了慕老爺子甚麼又冇讓我曉得吧？”

“風趣？”雲卿反問，“裴家這事能有多大趣了？”

念及此處雲卿便道：“本就不是甚麼輕易事，你偏要去碰釘子！我早說了，反正先進了門再說，今後的事我自有分寸，何必如許一趟兩趟的，倒跟求人家一樣，你受得住，我還忍不了呢！”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昔日裡最是富甲一方的夏家的宅邸，曾經何其光輝，現在卻經風曆雨隻剩殘垣斷壁，並一地乾枯的荒草和幾隻瘦骨嶙峋的夜貓，看起來更是叫人唏噓。疇前多少人巴巴地想攀夏家的乾係，四周住的多數是想撞運氣的人，現在哪另有人記得甚麼夏家，老宅四周也都是最最淺顯不過的底層百姓，有貧寒墨客，有豆腐西施，有給人做針黹補助家用的，也有到沁河船埠給人家扛貨養家的。街上又熱烈，大家臉上都蕩著笑，到處都是蔥油餅、棗泥兒糕和新奇豆腐腦的味道，且草芽才冒東民風涼，就有三五個小娃娃換了夾襖拿了花花綠綠的鷂子玩了，讓雲卿看得好一陣戀慕。

萬娘子上高低下打量了她，一雙眼睛忽閃忽閃，最後倒是問：“怪不得裴家那少爺神魂倒置的，竟是被你如許的女子所迷！這我倒能懂了。若非見著真人，我隻當那裴爺是中了邪呢！”

餘下的幾天雲卿因惱著慕老爺子，也就負氣不睬慕垂涼。裴二爺還是早出晚歸不知忙甚麼，期間倒是聽人提起裴家和葉家再議婚期，正式定在正月二十五了。因初度議婚期後兩家所需都已籌辦齊備，當日庚帖、活雁都已送過，現在隻剩出嫁，無甚好辦，因此雖說隻剩三五日，但傳聞兩家都不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