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茶?”
言罷,慕垂涼彷彿也覺膩了,目光再度淡淡落在人群當中,再無一言。
蔣寬眼底似有甚麼剝落般碎裂開來,那種呆愣之色刹時變成某種殤情,他幾近要站立不穩,一開口連聲音都悄悄發顫:“我如何有臉去接她……我娶她,原是要讓她過好日子、過最好最好的日子的……可你看看她跟了我,何曾享過甚麼福?你看看她跟著我過的都是甚麼日子……現在這茶既――”
雲卿嗤笑一聲道:“那都是疇前去事了,今兒俄然建議脾氣來是欲何為?方纔還好好的,現在見蔣寬的茶有人認,反倒肝火沖沖的,兩句話前還教著蔣寬呢,才說罷他,你倒也沉不住氣了。”
慕垂涼神采沉了一沉,冷冷道:“你怎不說若非他口口聲聲叫著姐夫、每天每天提示我蔣家人的放肆放肆霸道在理,也許我能將他教得更好呢!”
“是啊,傳聞就是蔣家大爺在賣的茶呢!”
人群中獵奇者居多,便有人拿了一點子清溪茶,大膽遞過來給蔣寬瞧,蔣寬看來仍呆呆愣愣的,恍恍忽惚攤開掌心,接了那一點黑黢黢的茶葉顆粒。
蔣初應了一聲,回身便就折歸去取茶。雲卿長舒一口氣,放下簾子,叮嚀馬車伕說:“走吧,回府。”
“這是我的茶……”蔣寬喃喃道,“你們早知這是我的茶……是你們明知彆人算計我,還是底子就是你們算計我……”
泥融便笑:“大奶奶原是擔憂這個,那裡會呢!蔣大奶奶那性子,太太當真是喜好得不得了,小主也是頭一句話便說彷彿眼熟,端的是閤眼緣呢!現在不過一刻鐘言語,倒是越聊越靠近了,隻恨不能經常見麵,皆覺可惜。”
她要的是蔣寬認清究竟,離開蔣家,但又不能因這失利而垮掉。蔣寬能夠窮,但不能餓死,他還得養著她雲卿的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