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苢愣了,半晌才抓著雲卿磕磕巴巴問:“賣、賣了……蘇記?可……”
雲卿與蒹葭相視一眼,都是悄悄忍住笑,隻見蒹葭上前給裴二爺添茶,行動輕柔文雅,嘴上卻非常不饒人,嬉笑著說:“二爺怎又惱起來了?莫不是今兒去慕家老爺子那邊談慕少爺和我們蜜斯的婚事,受了氣罷?”
看著麵前緊盯著的何路平與第午,雲卿不由笑說:“蔣家是做大買賣的,竟也有興趣插手我們燈籠行當,看來物華城這燈市本年是穩賺不賠呢!”
雲卿挑眉問:“喲,這話是如何說的,我犯了甚麼胡塗了?”
那何路平弓著腰笑嘻嘻的,卻不接話茬兒了。
雲卿和孫成四目相接,方歎說:“罷了,我今兒不過是來還燈籠錢,不想竟擔擱孫店主這麼些時候。隻可惜家裡人不準,不然我倒是故意把這燈籠坊買下來,請孫店主和二位爺幫手辦理,必有一番好賺。”
雲卿和蒹葭都噗嗤笑開,三人這才嬉笑歡鬨回了嵐園。
蒹葭和芣苢還冇回過神來,簾子一放下便聽芣苢問:“今兒這場麵太無聊,孫店主在打甚麼啞謎,句句七彎八繞地說不清楚!”
雲卿便解釋說:“在蘇記,拜畫師是頂天的大事,如同大族祭奠,到處都是端方,一絲一毫也不能亂的。趙掌櫃、錢徒弟等人都在蘇記超越三十年,怎會不曉得祭奠的章程?偏孫成卻說他們都不記得了,顯見是不籌算叫苑秋拜這個祖師爺。”
雲卿倒叫他一席話給逗笑了,轉而對孫成說:“我算是明白了,趕上如許聰明、偏又幫著彆人說話的,真真兒是叫人恨得慌!”又對笑嘻嘻的何路平說:“理兒倒是這麼個理兒,隻可惜我與孫店主的友情還不到議論這等要事的境地。不過如果我是你們,我頭一個就先擺瞭然買家,要孫店主知己知彼纔是。”
蒹葭了悟,細細思考著說:“以是你叫杜衡帶去的話,恐怕是埋冇玄機吧?蔣大蜜斯那邊逼著他賣燈籠坊,你卻這時候找他做燈籠,明擺著是要他把燈籠坊多留幾天了,這倒是輕易明白。但拜畫師的事又是個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