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忽想起一些悠遠的聲音和恍惚的影子,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初返物華留在地藏王菩薩廟的景象,當時候雲家爺爺救回小慕垂涼,便就與她一人一邊分睡雲家爺爺擺佈,當時靠近滅亡,雷雨聲中彷彿亦有人如此安撫過。
“在幫我,”雲卿歎道,“他見不得我死,可也見不得我好好活著。此二則並不牴觸。你想想,人前人後他都說他於我有虧欠,是以在力所能及之時會幫扶我一把。我覺得是說那手腕,現在想想,手腕早就傷了,若說虧欠,早該虧欠,何必比及現在?以是不是手腕,是說早就查驗出我在被人下藥,卻並不提示我而是眼睜睜看著我受此痛苦,他說的慚愧與虧欠,都隻是這件事。”
“哦,另有幾件事,冇有與你籌議便就說了。頭一個,我曉得掌不掌家、內權在誰手中你不大在乎,但太太卻想把內權留在大房,今次我說三個月不掌家,一是暫避鋒芒,以免洪氏藉機肇事,令我不能服眾,二是蔣寬茶葉之事一有成果,蔣家便會明白此事係我所謂,為免蔣慕膠葛,我此時暫避反倒是功德,三是我本身也可得空查一查旁的事。幸虧老爺子說了,三個月以後馬上規複掌家之權,大房掌家一事不會變動,且讓太太放心。第二個,眾仆連累,是免得這幾人因芣苢一事忍不住與旁人起牴觸,扣掉些銀子有甚麼了,我轉頭再都補上就是了,跟著我做事我還能讓她們虧損了去?倒是蒹葭,要儘快叮囑下去,讓她們低調些、慎重些、耐得住性子些。至於第三個,打掃不厭台……現在是甚麼時候了?”
又坐半個時候,更加寒寂了,忽聽秋蓉在外叩門,得了允,便領一人出去,雲卿看身形便知是瑩貞姑姑,那瑩貞姑姑摘上麵紗與兜帽,看雲卿已清算安妥,先是訝然,而後便不由笑了,讚歎說:“大奶奶果然名不虛傳。小主已在不厭台恭候大奶奶多時,請。”
“鄭大夫,有勞。”
雲卿深知有些毀傷,縱有起死複生之術也難醫治,隻是慕垂涼如此,她也隻能由著他暫存希冀,一時壓下心頭萬千思路,吸了吸鼻子,接著說:“以是芣苢之死,你們恐也明白了。她死之前說愧對於我,求我彆恨她,因她本身明白這香囊中花瓣就來自這籃子,而這籃子,是她每日幫著掛上去的,她感覺她作為虎倀害我到如此境地,以是才……但是她如許冇了,我才把統統的東西串在一起想明白。但是畢竟是太晚了,她就那麼在我麵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