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聽她言下甚是誇大,都被她逗笑了。秋蓉也搖點頭冒充感喟說:“你呀你,既知太太是捨不得吃留給大爺和大奶奶,你又如何好去吃呢?吃一塊可就少一塊了。”
“畢竟是茶葉蔣家啊!”雲卿喝了一口茶說,“打小耳濡目染,不缺那份兒本事。這就好了,茶好,我才送得出去。”
這時候,秋蓉春穗兒也出去了,說是阮氏那邊得了點子極好的鐵棍山藥,一半送了老太太,餘下的做了棗泥兒山藥糕,現在送一些給她和涼大爺嘗一嘗。那春穗兒嘴上冇邊兒,一邊從食盒裡將糕點取出來一邊嘻嘻笑說:“我都跟泥融姐姐說不必費事了,說現在這裡住的是大爺和大奶奶,還缺個棗泥兒山藥糕不成?縱再好的鐵棍山藥,它還能吃入迷仙味兒來?到底是冇甚麼奇怪的了。哪知叫太太聞聲了,還當了真,說先給我一塊嘗一嘗,若吃著好再給你們送來。我一嘗,果然是大分歧於昔日,那糕點融在舌尖兒上,像分出了好幾層,一層一個味兒,美得心都醉了。我這一說,太太才放了心叫我給送來呢。”
黃慶兒皺了皺眉,幾番欲言又止,待到雲卿發覺眼神扣問,方躲開目光硬邦邦地說:“來之前吃了好些紫薯圓子,恐沉著胃,再吃定要不消食了。”
慕垂涼聽她竟冇有問蔣婉之事的意義,略猶疑了一會兒,先前肝火消減了大半,歎口氣說:“好。讓他們先走,你跟著我,我有事與你說。”
曦和一時便不說話了。倒是雲卿,待和蒹葭籌議罷香岩寺送茶的事,垂垂感覺心頭熱切一分一分冷卻下來,望著津津有味吃糕點的曦和總覺手內心有些盜汗,因而不由想開初度見慕垂涼時的場景,當年他也不過孩子模樣,明顯身中一刀奄奄一息,眼底嘴角卻都有諷刺味道,這曦和的確骨子裡都隨了他。
春穗兒便更加細心起來,又呷一口,略帶猶疑說:“的確是甜味兒,但著後味兒裡……怪了,又分歧於香片等花茶的甜味兒,倒像是藥材的甜味兒,雖隻要一點點,但較之其他茶湯苦澀,已算是極其甘爽的口味了。”
春穗兒笑嘻嘻看著雲卿說:“也該就我享這份兒口福,換了旁人嘗不出味兒來,太太還不給吃呢!”
這事兒一岔,先前那些雜七雜八的便也忘得差未幾了,見蒹葭仍恍忽著,便安撫地說:“你呀,也彆想太多了。現在雖古怪事多了些,麵前細數下來也有重重艱钜,可小處能瞥見的處所,卻都順著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雖常常心急,這理兒卻也不是不懂的。你也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