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能夠。”

“容我先說兩句，可好？”見裴子曜點頭，雲卿道，“蒲公英，茵陳，金銀花，冬淩草，夏枯草，薄荷，荷葉……蔣寬所需不過就是這些。我們都曉得，這些藥材雖是藥，但是山川故鄉間皆有，即便是最好的貨代價也不貴，你囤著也難多贏利，何不就讓蔣寬買一些，讓他承你一小我情呢？再者，蔣寬故意要買，兩倍三倍的時價恐也願給的，你不會吃一丁點兒的虧。至於前次蔣故裡子裡你說過的那件事，我向你包管決計不會產生。因蔣寬此生隻會向你買這一次，僅此一次罷了。今後這幾味藥材，最好的仍然隻供應你裴家，與蔣家不會有任何乾係。”

裴子曜亦看到了她，那一刻美目流轉，神采瞬息萬變，但是幾近隻短短一瞬就又規複到儒雅溫潤的含笑，略點了個頭先行問好說：“真是巧。你也來買燈籠？”

裴子曜目光不知何時已放到他手中燈上，聽雲卿如此問不免恍忽了一下，接著便亦暖和笑了，道：“不忙。”

慕垂涼嗬嗬一笑，直笑得報喜的裴家小子和身邊的雲卿都內心發毛。

“旁的好東西，凡是我們有的，想必你裴家也都不缺。這是我爹從西南滇藏之地帶返來的藏藥秘方，雖是極貴重的，但我想著既然求人，天然要投其所好，不能吝嗇了去。也不知這秘方冊子合分歧你情意。”

雲卿略一想，心說此處倒不失為一個恰好恰好的說話地兒，便望著裴子曜道：“裴大爺但是忙著？”

黃慶兒清楚恨極，卻生生嚥下這口氣，粉拳緊握咬牙道：“任憑大奶奶調派。”

黃慶兒呆了半晌，俄然覺悟過來，有些彆扭地倉促行了個禮一言不發轉成分開了，又去給昭和曦和施禮。罷了，方回身跟著孔繡珠拜彆，當晚便將東西一應挪過來。次日，小蘋亦挪過來。如此秋蓉春穗兒又幫著添了四個婆子，顧問昭和與曦和的人總算夠了。

若說雲卿名譽，實在大半還是這些做燈籠的同業們一向在傳說，啟事無他，還是那盞“踏雪尋梅”。

葉氏有喜，裴子曜要有孩子，他要做爹了。

話是讚歎，嘴角卻似笑非笑，眼神特彆輕浮，令雲卿記起當日在沁河橋上恰如調戲的偶遇，這般想著，不免就昂首細細看他，因是夜裡，又在他身下，一時更感覺兩道眉濃黑如墨，斜飛入鬢，生生挑起幾分傲氣來。眼睛黑而亮，因微微眯著，掩去了常日裡人前的慎重暖和漫不經心或者老謀深算，現在隻剩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