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大願地藏王菩薩。
雲卿和蒹葭相視一眼,都是一陣疑問。
蒹葭擦拭掉她吵嘴處的殷紅,抱著她往火堆處挪了挪,小聲安慰說:“哪能一樣呢。當日看不到前路,今兒我們不過臨時出去歇歇腳,未幾久就歸去了,不一樣的。”
蒹葭聽她一口一個“賤人”不由惱道:“蔣蜜斯言辭潔淨些,可彆掉了身份!”
蔣婉聞言不怒反笑,扶了扶頭上的金鑲玉白牡丹纏金枝珠花,睨了眼,道:“我堂堂蔣家威名,在你這等賤人麵前,倒也墮不了甚麼。不過既然你這賤人給臉不要臉,我也冇興趣跟你多說。一句話,我蔣婉要你分開物華,此生不得再返來。”
雲卿由不得一愣,甚麼事要鬨到分開物華城這麼嚴峻?
幸虧姿勢做足了,天氣又暗,蔣婉瞧不出半分來,反倒盈盈一笑說:“哪路神仙?天然是獲咎了我蔣婉哪……曾聞阿寬提及過你雲女人,是姿勢輕靈,腦筋腐敗。人機警,又膽小,又細心,又博學,還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現在一看,最後一點倒冇說錯,真是個標緻極了的木頭娃娃。腦筋倒不大靈光呢。”
城東的地藏王菩薩廟,在雲卿七歲返回物華城之前就已經年久失修了。如許一間包容人間百態的古刹,乍看竟還不如嵐園裡”十丈塵凡“的花廳大。廟門不知何時已經壞掉,上麵歪傾斜斜耷拉個破簾子,在北風裡顫栗著鋒利的吼怒聲。蒹葭忍著淚將雲卿扶到裡頭,雲卿彷彿假寐了一會兒,又不甚清楚,等復甦時天氣已暗了,冇有點燈,雲卿睜眼所見便是恍惚的暗中,像是墮入永無儘頭的夢靨。
隻要雲卿清楚她的力量在如何流失,不需多久,那種心焦氣悶的感受便再度呈現,乃至偶爾一晃麵前便是一陣黑。如此一來,客氣話自是冇空說了――如果當著蔣婉的麵若嘔血倒下,那裡另有她夏家嫡長女的模樣。
雲卿靠著聆聽,笑道:“我同你說過的吧,七歲那年我重返物華,第一個落腳地便是此處。萬物循環來去,統統終回原點,現現在便又返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