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倒在料想以外，畢竟裴子曜人再純真，裴家又怎會由著他胡來。她差人去刺探，卻再度呈現了不測。

芣苢忙點頭將一盞茶一飲而儘短促地說：“和二爺同遊巴蜀的人說得明顯白白，二爺七月中旬末接到物華城的飛鴿傳書，然後就單人一騎孔殷分開巴蜀了。同遊的人隻曉得是十萬孔殷的事，根本來不及多問甚麼，以是問遍了也冇人曉得二爺究竟去了那裡！”

隻是有一點，雲卿特特交代了萬事要從簡，一來是不想疲塌惹怒了葉家，對他裴子曜和她雲卿都不好，二來裴家這麼一鬨，等她徒弟裴二爺好端端地返來了，裴家麵子上多少都有些過不去。但是裴子曜這事做的，怕是裴二爺尚在族譜中也就這個模樣了。

何況以她徒弟豁達悠哉地性子，這世上究竟另有甚麼算的上十萬孔殷的事？竟連與朋友話彆都來不及就快馬加鞭分開了……乃至不是回物華城麼？如果回物華，七月中旬到現現在的臘月初，如何著也該到了。

芣苢老誠懇實說：“隻是聽裴家婢女說來的。說裴少爺本來是要從簡辦喪的，但是蔣家蔣寬蔣初二位少爺去裴家拜訪時順口說，既然不肯定，無妨往大處做，如此若裴二爺好端端返來了，也會曉得裴家雖弄錯一二，卻也絕冇有對我們二爺不敬。”

說來雲卿常受府尹夫人之邀去府中做客，以是跟府尹大人算得上熟慣。加上雲卿很清楚府尹大人此番登門所為何事，以是乾脆將人全都遣退了，親身為府尹大人斟了茶等他開口。

當日聽聞裴二爺凶信，雲卿的確是有些不敷沉著了，但越是如此，過後回想起來越覺驚心。以是她一分都不敢粗心，特特留了商陸和紫蘇在身邊，然後找了不會惹人諦視標芣苢出遠門刺探動靜。三天，整整三天，算著芣苢本日要返來，她才帶著人去裴家認所謂的屍。

雲卿見盧府尹說話已靠近了很多，趁機問：“那麼大人此番過來，是——”

盧府尹見雲卿半晌低頭不言，不由歎說：“這件事本府本想臨時押後，等皇上的旨意下來了再說。但現現在裴家大辦喪事，大家皆知裴二爺已經不在人間，若本府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怕難逃悠悠眾口了……”

“冇有哪一邊，”雲卿道，“哪邊對慕家更無益，他就會站在哪一邊。現現在他安排蔣寬鼓動裴子曜大辦喪事，接下來恐怕裴葉婚期就不得不延後了。如此一來二往的，裴葉兩家不免要鬨些不鎮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慕家天然樂見他們聯手不成反兵器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