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卻狀如癲瘋,一味抱緊了雲卿哭喊說:“綺兒,你留下吧,莫要再棄娘而去了!現在你爹已拜彆,你若再走,讓為娘如何好活?罷了,罷了,一起走,我隨你們去!”
路上,雲卿將昭和曦和之事說了,阮氏亦心疼她擔負,唯有言謝,又恐慕垂涼返來見怪,說此事她自會去周旋,雲卿亦言謝。如此一起話雖未幾,到底和敦睦睦,似更靠近了一層,待到了長庚處,阮氏雖再有力多走半步,人卻彷彿精力些了,如此雲卿泥融等民氣中略覺欣喜。
更新時候:2013-10-22
雲卿亦不諱飾,笑說:“天然是為涼大爺之事。”
雲卿聞言不免心中暗歎,兩個娃兒今後教養在她房裡原是道理當中,慕垂涼縱反對,到底會順著她,阮氏那邊也無甚好說,隻是來往如有勾心鬥角,終是免不了和老爺子一場比武。
阮氏亦知他捱了打,畢竟是慕垂涼親信,相互非常熟慣,因此更加不忍,忙道:“可好些了罷?”
而慕垂涼又特交代了不讓她插手……如何能不插手呢?
卻說阮氏寡居,院裡向來素淨冷僻,現在孤星冷月的更覺幾分淒然。雲卿剛到阮氏房門口便聽裡頭慘淡驚叫:“綺兒!綺兒!”喚的恰是慕家大女人慕垂綺的奶名兒。
長庚驚奇道:“大奶奶你怎能——”
雲卿原等著長庚問一句“太太深夜前來所為何事”,長庚卻非常防備她似的,愣是冇開口問。
是夜,兩個娃兒就歇在了雲卿房裡。紅漆雕花木柱床,青絲結釦碧紗櫥,就安設在雲卿與慕垂涼牙床幾步之遙的外間兒,雲卿又親身抱了她陪嫁的兩條雲錦盤花蠶絲被給他們,因恐熏香味道太重對小娃兒肺不好以是將房裡大小香鼎一應撤下了,在床邊櫃上高處放了一隻小籃子,裡頭鬆鬆放一抱茉莉花瓣兒,昭和直呼香,踮著小腳兒用力兒嗅,曦和卻始終一語不發如有所思地打量雲卿。雲卿因擔憂阮氏,也顧不得再與兩個娃兒膠葛,少不得連哄帶騙先勸他們睡下了,一邊叮囑了人好好守著,一邊帶著芣苢急倉促往阮氏處去。
雲卿頓了頓腳步,卻見阮氏冷靜點頭,很久一歎,緩緩說:“我懂了。雲卿,你先在外頭候著。”
說著掙紮欲起,可她身材那裡受得住,才撐起一點子就又重重癱倒在床,饒是雲卿再腦筋復甦也不由慌起來,忙拉住阮氏手說:“太太,太太你且聽我說……”
長庚仍捧卷靜閱,隻是眼看是已睏乏,原是籌算要睡了的。聽丫環秉說阮氏等人來,一覺甚是不當,二來又覺失禮,但是本身畢竟不能起家施禮,隻得叮嚀丫環將碧紗櫥上紗簾放下來略作遮擋,近處燈悉數挪遠了,方敢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