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寬冷冷掃一眼蔣太太,又安靜看一眼雲卿,回身去將方纔話寫下,不殆墨乾即拿出來給蔣太太瞧了,然後將那字交給雲卿道:“若我有違,你帶走雲湄,或是你一刀殺了我,也是我咎由自取,蔣家任何人不得說甚麼。字據為憑,六合為證!”
雲卿見巧綠臉頰仍高腫著,拿了帕子給擦拭嘴角血絲,一邊輕點一邊不緊不慢說:“你仍然說著這類不找邊沿的話,可我已經不像當初把我姑姑交給你時那麼天真。你是蔣家大爺,職位之高無人敢欺,但你莫非未曾看到你蔣家大家都敢欺她麼?你有冇有想過為甚麼?莫非落得這局麵竟與你無關麼?”
“都說蔣家大爺親身將這新大丨奶奶的名字寫到族譜上了?”
雲卿心知今兒算有些運氣,略一想,先自笑了,眼看著巧綠給蔣太太奉了茶,蔣太太也淡然自如地坐下喝了,雲卿因而和緩了好一會兒方說:“方纔聽周姨娘說蔣太太您正籌措著給蔣大爺娶妻呢,我心說這倒是件兒喪事,少不得要來沾一沾喜氣。”
蔣太太本日節節退式微入下風心中憤恨可想而知,丫環婆子們天然曉得,因而不敢稍慢一簇而上推推搡搡擁著雲卿便往外走,雲卿卻隻盯著生生頓住瞬如石雕的蔣寬,目睹那些人更加大膽乃至有人推著掐著,雲卿正要惱火,卻聽蔣寬沉聲道:“巧綠,拿紙筆來。”
“瞧這話兒說的,能在嵐園長大,原就是金鳳凰了不是麼?不過一個慕大丨奶奶,一個蔣大丨奶奶,這下嵐園、慕家、蔣家,但是再也分不開了。”
蔣太太深知蔣寬早已被激憤,現在底子就是讓雲卿牽著鼻子走,一把拉住蔣寬正要開口卻已經來不及,蔣寬死死看著雲卿眼睛當著世人麵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冇有將來的蔣家大丨奶奶!隻要阿湄,阿湄就是我蔣寬的妻,是獨一的,蔣家大丨奶奶!”
周姨娘巴不得旁人冇看到她,見蔣太太直接略過她一邊光榮一邊難堪退到蔣太太身後一眾主子裡,蔣太太來時已帶了六七個,加上週姨娘等人擠在一處,在兩排書架之間堵著顯得尤其擁堵。蔣寬擰著眉毛討厭地看著那烏央央一群人,終究忍無可忍罵道:“誰準你們出去的?十足給我滾出去!”
周姨娘既聽蔣寬開口忙不迭就要退出去,雲卿這一聲隻令她心絃一緊,不敢妄動。
“冇有萬一,”蔣寬神采陰冷道,“我自會守著她。”
雲卿半晌不斷地挑釁道:“妻?侍妾若算妻,將來的蔣大丨奶奶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