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垂涼無法笑了，獨自點點頭，喝了口水緩一緩，問說：“現在且不說啟事，單說你來之前原籌算如何做，你且一一奉告我。”

慕垂涼不大在乎地說：“我自有分寸。老爺子不會對我如何樣的。你快歸去。”

“那你呢？”

雲卿回想著長庚所述線路，果見一白玉柱狀石頭高聳地立在雜草叢中。雖有些許月色，但石林偏僻，更顯清冷，也更覺暗中和妖異，雲卿裹了裹大氅，摸了摸腰間兩個竹筒，繞過白石倉促向前走。

雲卿用手帕裹緊左手，彎下腰一一拍打登山虎藤覆蓋的左下角，果有一處空蕩地兒，雲卿當即取出長庚籌辦的短刀吃力隔開藤幕，探過甚一看，真逼真切是一棟暗中的石屋，因而顧不得歡樂，立即一邊護著傷腕一邊手腳並用吃力從洞口爬出去。

……向南十五步，見一白石，渾圓如柱。

見雲卿隻是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看著他，慕垂涼隻得刹住，扯下外袍為她細心裹好，最後按住她肩膀道：“歸去吧。我們以穩定應萬變，你持續按兵不動，還是持家，最多幫我照看著房裡事就夠了。這裡太冷，你手腕子還未大好，且先歸去。”

雲卿感知到抵在頸間的東西，俄然眼眶發酸，漸漸轉過身來看著完整埋在黑暗中的他低聲說：“我，是我。”

“恩典是冇有的，長庚聽令行事，命令者方為施仇人，不必報我。”

紫株道：“呂神醫說既是大丨奶奶相請，明日一早自當前去，請大丨奶奶放心。”

慕垂涼用勺子在竹筒裡用心致誌地挖米，吃了好幾口方說：“你果然要入這個局？你當曉得，一旦你走出內宅入了四族爭鬥這一局，那——”

“我多想？”雲卿反問說，“我自嫁你，喜怒悲歡，皆說與你聽。而你呢？你嘴上說心疼我，乃至不吝去求你討厭的裴子曜來醫治我，但是明知我心存芥蒂也不肯讓我分擔。現在你深陷於此莫非猜不到我多擔憂嗎？我費了多大力量承諾了彆人甚麼才換來深更半夜過來見你一麵，而你第一句就是讓我走？我一向認定伉儷情深就是同甘共苦聯袂並進，當日在垂緗與沈恪麵前也是如此勸說，卻不料你心中所想實在卻與我大相徑庭。你的磨難不肯與我分享，那麼我的痛苦亦無需你替我承擔！”

一個是淨水，來時剛盛的，現在還溫熱。一個是竹筒飯，拿牛骨老蔘湯煨的，裡頭塞了鮮蝦、魚片等物，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