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垂涼無法笑了,獨自點點頭,喝了口水緩一緩,問說:“現在且不說啟事,單說你來之前原籌算如何做,你且一一奉告我。”
雲卿看著石屋雖點了蠟燭,那亮光卻卻隻是幾步以內,餘下處所仍黑漆漆的。石屋中並無傢什,空中潔淨,卻隻是青石,唯有近窗一角鋪了一塊,不知是舊衣服還是甚麼毯子,但總歸就是那麼一小塊,決計不敷他睡的。雲卿深知他此番刻苦皆是因她,一時狠狠心疼了幾下,比讓她跟著他刻苦還要難受百倍。雲卿移開目光,取下腰間兩個竹筒遞給他說:“你餓不餓?先用飯可好?”
慕垂涼不大在乎地說:“我自有分寸。老爺子不會對我如何樣的。你快歸去。”
“我要,你承諾與否我都要。”
“現在裴家虎視眈眈,蔣家暗潮湧動,爺卻偏被禁足。以大丨奶奶性子,一容不得蔣裴二族欺人太過,二不忍眼看著爺受儘折磨,是以必將不會甘心留在內宅籌劃家務,而外頭民氣凶惡,以是爺不捨得讓大丨奶奶罷休一搏。同理,現在長庚衝犯,前提便是非論大丨奶奶本日以後如何決定如何行事,本日起三個月內,不得帶蒹葭出內宅做事。長庚私心,望予恩準。”
“現在還不成。我姑姑臥床不起,蔣寬總需等我姑姑能夠下床走動方纔氣帶她分開。”
雲卿點點頭,叮嚀說:“本日辛苦,各自歸去歇息吧!”
“甚麼?”
慕垂涼收下東西,卻並不翻開吃,還是對峙道:“走吧,現在我尚在禁足當中,若老爺子拿你本日行事來計算,我如何幫得了你?快歸去吧。”
雲卿略一回想,答說:“天然是藉機拿此事激蔣寬帶我姑姑分開蔣家。”
慕垂涼用勺子在竹筒裡用心致誌地挖米,吃了好幾口方說:“你果然要入這個局?你當曉得,一旦你走出內宅入了四族爭鬥這一局,那——”
雲卿感知到抵在頸間的東西,俄然眼眶發酸,漸漸轉過身來看著完整埋在黑暗中的他低聲說:“我,是我。”
“可成了?”
雲卿死力平複表情,收起短刀藉著三分月色倉促跑到石屋前,隻見不過是一棟四四方方屋子,統共不過她房間大小,隻是石頭壘砌,且不精美,中有間隙,想必通風。石屋坐北朝南,北向有一窗,雲卿回想長庚所言,重新上取下一簪子,跪在地上悄無聲氣挖開窗子正下方中間兒倒數第3、四塊石頭縫中一黑布包,翻開一看,果然有一把黑鐵鑰匙。雲卿當即收好黑布包捧著鑰匙謹慎翼翼貼著牆往門口挪動,聽得四下沉寂無聲,藉著月光吃力翻開鐵鎖倉促跳出來回身驀地關上大門。卻聽一冷冽清寒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