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她？”慕垂涼從未聽雲卿提起過，震驚之餘聽聞此言不免氣急反笑輕哼一聲說，“你不要把旁人想得都跟你一樣。”

雲卿肝火驀地竄起，但是礙於人前，隻得生生忍住，極力安穩說：“這麼做分歧適。何況我自個兒的手腕子，我做得了主。”

慕垂涼略頓半晌，起家居高臨下看著她，清清楚楚說：“聽話！”

“真是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好，我就明說！”裴子曜嘲笑一聲道，“你說她這手腕子是冷水浸泡而至，的確，大要上看的確是冷水浸泡，並且恐怕比你跟我說的要更疼百倍千倍！可你既知她疼，巴巴地求我救她，又何必故作坦白！為何不早一點來找我？為何不早一點說清楚！你究竟是想治她還是想害死她！”

“以是呢？”雲卿冷冷道，“究竟與你何乾？”

這一日外頭又是淅瀝細雨，雲卿晝寢中恍忽聽到細碎的竊保私語，像兩隻老鼠躲在暗處偷吃東西。雲卿乍一想到這個，更覺渾身無一安閒之處，略一動，忽覺手腕處彷彿有人拿了石頭一下一下狠命地砸，雲卿疼得筋骨都痙攣以後恍忽明白是在夢裡，但是冒死想展開眼，卻不管如何都不能，不能動，不能呼喊，不能求救。但是此時手腕處一起一落的石塊卻並未停止，直砸得血肉恍惚，白骨都碎成了渣，雲卿看得毛骨悚然，卻見那拿石塊的人身形更加清楚，彷彿是熟諳的麵龐，一時卻又難以辯白是誰，驚叫著要逃竄，一轉頭卻驀地驚醒。

雲卿忽一凜，頓時明白來者何人了，一時方纔被慕垂涼擦掉的盜汗再度細精密密排泄來，目睹秋蓉要翻開珠簾請他出去，雲卿俄然握緊慕垂涼的手說：“我不治了。”

“慢著！”雲卿冷喝，說，“你雖是大夫，我無甚好避諱，但我已是人妻，你要看傷處我能夠出來給你看，但你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