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見狀便隨之起家道:“深夜打攪神醫,雲卿萬分慚愧。神醫本日之言雲卿服膺,他日若左手能畫,必送宮燈一盞登門稱謝。”
慕垂涼還是怠倦躺著,聞言卻嘲笑了兩聲,說:“原是這樁買賣!該死了他!裴子曜現在忒也不刻薄,為買這批貨,提早在物華城分四批往慕家錢莊存了大量銀子,然後讓底下人跑去瀋陽一次性全提了現銀,一日以內把瀋陽慕家錢莊的現銀給提空了!如此也罷了,清楚曉得此事嚴峻,卻不叮嚀底下人看住嘴巴,偏又張揚了出去,鬨得滿城商戶都去兌現銀,得虧瀋陽分號的顧店主是個有本事的搏命給抗住了,不然慕家錢莊在瀋陽乃至全部東北都要功虧一簣!那小子,打小我出去玩必帶他和阿寬,得了甚麼好的有阿寬一份就冇短過他的,現在阿寬成了物華馳名的惡少,在我麵前卻還乖著呢,他倒是好,翅膀一硬就敢立馬翻臉不認人,物華城裡見麵留著三分虛禮,卻跑到千裡迢迢的處所反咬我一口!若非怕雲卿多想,我能饒得了他?現在貪婪不敷吞了塊嚼不動的肥肉,真想由著他自生自滅長長記性!”
三月尾一日,雨下得比平常大些,聽著劈裡啪啦一陣混亂聲響,實在令人煩躁,雲卿雖承諾了慕垂涼不出門,但又實在坐不住了,便叮嚀蒹葭尋了厚大氅出來將手謹慎遮住,然後兩人一道出去逛逛。園中雨大,紅綠殘落,遠處白濛濛一看,無甚景色可言。蒹葭便道:“不如還是挑個好天朗日再出門,今兒雨太大,寒氣重,恐早晨又要疼得睡不著覺。”
長庚便答:“這件事爺你也曉得,裴家前陣子想從東北運一批藥材過來,原是要走陸路,但一來藥材數量過大,又都是人蔘、鹿茸、靈芝之類貴重藥材,代價不菲,以是恐怕賊匪劫了去,二來要顛末大興城,畢竟太招眼,恐朝廷裡的人留意了去。以是藥材雖買下了,但尚不敢運。”
所幸雲卿逗留之處在一株海棠花樹後,想是長庚未曾瞧見,不然告到慕垂涼那邊豈不徒惹他活力?正自暗舒一口氣,卻忽想起另一事來……怎得慕垂涼他……在家?
呂神醫卻略過慕垂涼,蹙眉看向雲卿問:“若老夫說得對,那就更不能懂了。夫人既知手腕舊傷未愈,怎會如此粗心讓傷勢更重?再者,舊傷添新傷,這等疼痛夫人竟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