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偷偷看了曦和一眼，曦和卻仍不昂首，像是更加寫得興趣勃勃了。

昭和公然轉頭，怯怯看著雲卿，如此一來拉著他的曦和也跑不掉，雲卿見如此忙三兩步跟上去為他們舉著傘，尚未開口，卻見曦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咕嚕一轉，咬著小虎牙睜大眼睛忽問：“阿爹說……叫我們收斂性子，不要欺負你。那倘若一不謹慎欺負了……你會不會打我們呢？”

一時房中皆靜，除了曦和又寫滿一張紙、去換紙的聲音，幾個大人都過分溫馨。半晌，隻聽慕老爺子說：“新例已發，現在再去改正，反而鬨得民氣惶惑冇個安生。現在隻好臨時用著這新例，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老爺子不大在乎地輕哼一聲，並不與雲卿作何計算，倒是轉而說：“那這行儉八例又是如何定的？要你行儉，各房每等每月例銀隻減二百，且不裁人，雷聲大雨點小，你究竟是真得來做事，還是礙於我已將事情交給你以是隻得硬著頭皮擺佈逢源，一麵兒也算做了，一麵兒又不獲咎人，當真是謀算得詳確全麵！”

當日不過誤闖蕉園就讓垂緗差點活力，現在曦和在這園子裡混鬨慕老爺子怎會放過她！

慕老爺子猛一拍桌喝道：“混鬨！”

雲卿素知小東湖內已是慕老爺子天問閣內園，因常日裡底子不準人出來，很多人乃至不知此處有一個湖，雲卿也是誤闖湖邊杏花林才得以略窺一二。慕老爺子心機深重，難說此辦究竟有甚麼奧妙，兩個孩子又非他遠親，真觸怒了他一定結果如何，念及此處一時驚出一身盜汗，將傘往昭和懷裡一塞號令說：“在這兒等著，不要亂跑！”而厥後不及多想就倉促追上去。

雲卿很清楚老爺子的意義，但要當著兩個娃娃麵兒去談，她倒是真冇想過。正考慮，卻見慕垂涼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相視一眼，略點了個頭，穩穩邁步帶她上前。

慕垂涼要開口，雲卿忙笑道：“老爺這話我隻當誇獎，就收下了。實在老爺你既然將事情交代下來，我們做長輩的哪怕多吃些苦多獲咎些人，又哪能不運營全麵、不籌算詳確呢？二百錢乍聽來的確很少，但我慕家主子浩繁，積少成多也是一筆大錢，加上公中不再無止儘為各房墊補，各房若知儉仆，天然就省下很多錢了。再者，雖不裁人，但公中大事如婚喪嫁娶、祭奠節慶等都能夠依例從各房選人充名公中，如此也能省下一筆不菲的開支。現在八例剛出尚看不出效果，想來半年以後同一對帳就能看出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