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垂涼早早出門轉了一圈兒，等雲卿起床時他已冠帶整齊，神清氣爽，意氣風發。他大多時候是愛賴床的，特彆若前一晚折騰得晚了，第二日便不幾次連番催促就必然不起床，但也有很少的時候，差未幾是每隔牢固的天數，就要夙起一回，卻不知去處。她先時問過一回，他隻假裝冇聽到，雲卿心中稀有，厥後便也不提了。

雲卿舉起胳膊，看到右手幾近不受節製般軟軟晃了一下，穩了穩，又悄悄握住再鬆開，方說：“上過藥了，隻是陰雨天就是這個模樣的，過這幾天就好了。”

雲卿想了一會兒子，仍想不出個端倪，隻得歎說：“恐是我想錯了，約莫是我當時正心天生見，以是把人都往欠好處想了些……冇事，快用飯吧！”

這話雲卿就聽得不大舒暢了，但是始終未曾聽到小蘋開口。隻聽孔繡珠壓著聲音嗚嗚哭著，說：“如何就這麼難呢！縱甚麼都不做，隻在一旁看著旁人做，如何還是逃不過呢，如何就這麼這麼難呢！”

雲卿攔住他勸道：“算了，何必小題大做？這手傷了不是第一天了，每一天該是甚麼樣兒我都曉得。今兒也和以往陰雨天是一樣的，並冇有減輕，也冇有那裡不對，何況早上已敷了藥，隻需早晨歸去再換藥就是，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本就是擔憂我被老爺子欺負纔要陪我去的，我那裡能本身逃掉，讓你一人去對付？走吧，我們兩個聯袂並進，同進同退，才真是不會怕了他。”

慕垂涼心疼得悄悄揉動手腕上的傷，半晌隻是盯著不言語，雲卿見時候不早便要抽脫手腕催他用飯，卻見慕垂涼益發將那手握得緊了，說：“好不了，我也要。”

他們誰也不會忘了慕老爺子開初為何要雲卿從儉持家減少用度，不是為了省那一點子錢，而是要雲卿多做多錯，方能逼得雲卿乖乖聽老爺子的話將兩個孩子收在房中。

雲卿接過那熏艾的小手爐，不免笑道：“現在你還擔憂？一起去吧，一起。”

雲卿忽想起一事，當即拉著蒹葭回了房，因見慕垂涼今兒可貴早早返來正等她一同用飯，便屏退下人上前問說：“昨兒太太生辰我們說話有人偷聽，究竟是誰？”

“黃坎婆借酒撒瘋，先罵三女人後打二奶奶，凡當時在場者，非論等例，一概罰半月例銀，明兒日落之前親身送到三女人處！”雲卿看著丫環婆子們嘲笑道，“當真看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是吃齋唸佛的慈悲人就覺得這個家就冇人治得了你們！也不看看領的是誰給的例銀，連主子捱罵捱打都敢在一旁袖手旁旁觀笑話了，真是好大的膽量！各房管事的歸去也都長長記性，今次罷了，今後如有再犯，則依新例同罪論處，到時候可彆說冇給你們機遇好好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