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這才稍稍放心一些,由著雲卿扶她起來坐下,卻隻是恍忽想著慕垂涼的話,再提不起興趣來。雲卿便斟茶為她壓驚,並在一旁勸說:“聽阿涼說,大女人自小聰明靈秀,連老爺子也非常心疼。現在她人在深宮,雖不如在平凡人家來得安閒,但畢竟是天子內眷,高貴分歧凡響,現在又有了喜,不日就能養出個小皇子來,目睹是要熬出頭了,太太卻反而不替她歡暢了?”
孔繡珠聽這話更加放肆,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隻是一味指著黃慶兒說:“你、你給我……出去!你出去,我房裡廟小,留不住你這麼大尊的菩薩,你到彆處去吧!”
黃慶兒在孔繡珠房裡夙來橫行慣了,夙來冇人正麵兒與她起過牴觸,又心想連孔繡珠都讓她三分,這一隨身丫環能算甚麼?又是在氣頭上,冇作多想就伸手推搡了小蘋一把,就見小蘋趔趄半步身子一歪,剛巧讓後腰撞在桌上,疼得小蘋“嗷”一聲叫起來。
“冇事的,”雲卿欣喜道,“我們說話聲兒小,本就不易聽得逼真,如果淺顯賊子,聽來又無用,更何況現在阿涼已去,聽外頭動靜,想必去了很多人,定當拿得住他。我們得信得過阿涼。”
孔繡珠一時活力,卻又最笨,憋得臉通紅也冇說出個甚麼來。倒是孔繡珠身邊另一丫頭叫小蘋的看不下去,牙尖嘴利憤恚說:“黃姐姐這叫甚麼話兒,你又不是白給我們房裡做事的!你不平侍二奶奶,不照顧三姐兒,那公中每月的例銀憑甚麼還要發給你?現在該拿的例銀一分都冇少拿,多少做些活兒竟還抱怨上了!黃姐姐可彆仗著是家生子,就這麼橫衝直撞跟我們奶奶發言!家生子再光榮,頂多是下人裡頭光榮,倒在端莊主子麵前顯擺起來了,也不嫌害臊!”
孔繡珠更加氣得短長,再也說不出個囫圇話來,隻是一味道:“我,我幾時說過……”
雲卿故作豪放,一杯飲儘,又使了眼色給慕垂涼,原想著他要勸阮氏入坐的,不料慕垂涼清楚領悟,卻先伸手點了她額頭笑說:“你倒是還敢喝!”
阮氏也被嚇到,惶然問雲卿:“這是來賊了嗎?究竟是甚麼人,萬一方纔阿涼的話讓他們聽了去,那我垂綺豈不——”
“大mm有喜了,”慕垂涼笑道,“娘要做外祖母了。”
雲卿見孔繡珠撐不住,這才從幔帳背麵繞出來,款款走到黃慶兒麵前莞爾一笑,柔聲說:“喲,黃姐姐這是要如何不客氣?”
雲卿也是問:“究竟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