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頭痛欲裂,翻身醒來。
慕垂涼卻笑了,說:“你看事情還是簡樸了些。你想,若你是老爺子,要逼我乖順聽話,會等閒提及我哥哥嗎?這是最後的底線,非危急關頭不成妄動,反倒是孩子與你,因需得保持明麵兒上的和藹,反倒不能真得將你們如何樣,不過是偶爾叫我難受一下罷了。他一邊叫我曉得,我們之間的乾係他占了絕對上風,他纔是掌控我運氣的人,又一邊略施恩德,隻拿不當緊的拿捏我,給我一口氣喘,好讓我持續聽他號令乖乖向前。緩急有序,張弛有度,老爺子這一招纔是用人與做事的大聰明。”
雲卿驚得上前直問:“你如何曉得的?”
慕垂涼見雲卿高興,也跟著笑了,反握住她的手說:“現在你該曉得了,我們是伉儷,該是一條心的。你有甚麼難處該跟我說,我縱不能如本日這般指導你,也會站在你前頭幫你頂著。”
阮氏與她熟絡,也不客氣去留,倒是雲卿已走到門口,身後泥融卻俄然問:“大丨奶奶要去找凇二奶奶?”
慕垂涼喝儘最後一口粥,用雲卿的帕子拭淨嘴角,平安悄悄地說:“我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你跟著我內心也要有個數,也許哪天官逼丨民反,我就跟老爺子撕破臉麵了,到時候我們不定得流落街頭,連碗粥也喝不上。”
慕垂涼也不閃不避,不遮不藏,淡然說:“我哥哥有把柄在他手裡。”
雲卿垂垂低下頭,放下湯勺久久不語,發覺到慕垂涼目光一向在她身上,方抬開端勉強一笑,複又低頭小聲說:“那你還不謹慎些,為何要幾次頂撞老爺子呢?”
雲卿也知不是心慌暴躁的時候,越是如此,越不能慌了陣腳,便故作輕鬆安撫阮氏說:“太太彆擔憂,我自能對付。現在事情未明,繡珠又是幫手掌家的,我須得先找她問問清楚方能打算下一步。”
“曹致衎?”雲卿恍悟。曹致衎原名吳世鐸,恰是慕垂涼一母同胞的兄長,吳家式微,人丁凋敝,想來慕垂涼親人也未幾。雲卿夙來見他對人麵上馴良、實則冷酷,現在想來他為兄長接受諸多,竟有些微打動。
“喲,那敢情好,”雲卿嘻嘻笑罷,忽又問,“另有一事,彷彿冇聽你提起過。你現在也算有些本事,真要抽身拜彆也何嘗不成,乾甚麼要乖乖受老爺子的氣?你還是稍稍流露一些,免得我們二人行事不分歧,對相互冇甚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