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便問：“雲兒她們這一份呢？”

孔氏偷偷看了一眼雲卿，又嚴峻縮了縮肩，回話說：“雲嫂嫂遵循裴嫂嫂的份例發的，房中一名蒹葭者、一名芣苢者，照的是大哥房裡春穗兒和秋蓉的份例，餘下則照大哥房裡丹若、黛若的份例。”

“送子觀音？”慕垂涼拍桌大笑。

等蒹葭退下了，雲卿方起家看著他。慕垂涼見她看，勉強一笑，正要開口，雲卿卻搶先一步說：“‘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我就回你這句了。我去太太那邊，你去老爺子那邊，雖做的事隔山隔水，但心是在一處的，再難也都不怕，是不是？”

“哎唷，提及這個，”阮氏又笑道，“倒是要如何發呢？”

慕垂涼剛巧看她，似笑非笑。

慕垂涼笑：“美意，美意。我都不必看，就能猜到必是街頭買的粗陶，摸著都紮手的那種，你也是推拒不下才收的吧？”

“我那裡鬨了？你快坐好了彆亂動。”慕垂涼叮嚀。

“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冇有，”蒹葭說，“不過傳話兒的姐姐說還得去凇二奶奶那邊回話，想來不是你一人。”

“凇二奶奶？”雲卿想了一想，將掠過臉的毛巾遞給蒹葭，轉而到打扮台前坐下說，“那也罷了。昨兒你冇在，你是不曉得，這凇二奶奶孔繡珠是個實心眼子的人，被我們太太和二太太給嚇得，手腳都不曉得要往那裡放了。我們現在是新親，老爺子和老太太又慣著，旁人大略都相讓一些，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待人誠心，謙虛守禮，不成傲慢。本來垂涼房裡那些人倒罷了，你們幾個才特彆要謹慎。”

雖是如許說，才梳了冇兩下，公然開端鬨起來，乃至乾脆扔了梳子，用手一下一下撥著她一頭青絲玩，還放到鼻下輕嗅。雲卿作勢要擰他，他方脫手鬆鬆綰了個墮馬髻，斜插一支喜鵲登梅簪，核閱半晌，又要幫她畫眉。

慕垂涼盯著鏡中本身，神采垂垂冷了下來，雲卿也從鏡中看到，便叮嚀蒹葭說：“曉得了，你去吧。”

她這句“繡珠”才說出口，就見孔氏嚇得一顫，要哭似的轉頭看向她婆婆洪氏，洪氏隻作未聞，用心喝茶，孔氏隻得退下，始終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

雲卿揉揉鼻子，恍然點點頭說：“本來如此。”有慕垂涼如許指導著，又有秋蓉春穗兒幫襯著，她還愁甚麼呢？

雲卿紅了臉，轉而說：“老爺子今兒喊你做甚麼？這才結婚頭一天，就不叫你循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