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裁縫鋪,女人在漫天朝霞灑下的的金色餘暉中伸了個懶腰,“天快黑了,我們先好好歇一晚,明日一早纔出發吧!”然後,便是回過甚,雙目亮晶晶地望著雲懋腰間那隻看上去非常淺顯的囊袋,嗬嗬笑,賊兮兮。
身後傳來兩記輕拍,他回過甚,見顧輕涯神采間充滿了憐憫,恰好那雙狹長的黑眸裡的笑意倒是藏也藏不住,不消深讀也知那是幸災樂禍,像在嘲笑他自找的。雲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看上女人的又不是他,他搶著出甚麼頭,失策啊失策!
邊上,另有忍俊不由的低低笑聲,他瞋目瞪去,卻見顧輕涯憋笑憋得很當真,但再當真,還是冇有憋住。在瞧見他帶著羞怒與威脅的目光掃視過來時,他乾脆冇了顧忌,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到本來滿腔羞窘,忍不住想要遷怒的雲懋也冇了脾氣。
一葉小舟橫在江心,船頭的燈籠跟著夜風悄悄閒逛,投在江麵上的燈影倏忽一下,便被槳聲打散,碎成一片旖旎的流年。
咦?雲懋狐惑地高高挑起眉梢,這小五轉性啦?竟然對師兄這般畢恭畢敬了,還曉得心疼人了?
“我是吃遍天下美食冇錯,吃,又不必然要會做!再說了,都說君子遠庖廚,做了這麼一手好菜的‘君子’都不羞了,我羞甚麼羞?”聞歌嗤哼了一聲,麵前剛好端來一碗香氣撲鼻的魚湯,奶白的湯麪上零散裝點著幾點翠綠的蔥花,她吸了吸鼻端香氣,吹涼了些,喝下一口,頓時感覺暖意直竄肺腑,滿足地感喟了一聲。
反倒是雲懋,拎著那件深色的披風,神采有些糾結,這……也太丟臉了吧?這烏鴉鴉的色彩穿在身上,如何襯得出他的玉樹臨風,豐神俊朗呢?
小舟內的空間卻出奇的大,普通人看了或許會感覺不成思議,對於他們這類會神通的人來講,卻已是視之平常。小舟內有一間花廳,一間閣房,都安插得非常高雅,這會兒,室內滿盈著惹人垂涎的食品香氣,伴跟著聞歌的感慨,“嗯......好香啊!冇想到,顧公子還會下廚?”黑金色的雙眸一個輕睞,似戲謔,似興味般斜睨顧輕涯。
顧輕涯淡淡一笑,不置一詞,倒是雲懋小聲地嘟囔道,“還說呢!你吃遍天下美食的名頭可也不小,成果......嗬!一個女子,不知羞是不羞?”
聞歌轉頭看他,蹙了蹙眉心,低斂下眸子,似在思考,半晌以後,從那一堆瓶瓶罐罐裡遴選了兩個,塞到了本身的腰間,餘下的這才一股腦一起塞給了雲懋,“抱愧了,我一貫獨來獨往慣了,還不風俗使喚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