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曉得，建威大將軍私吞軍餉對於素家是一個如何的信號。素氏這些年已有闌珊之向，前任素氏家主即素淵的父親當年任職大司空，為三公之一。而素淵擔搶先父靖國公的公爵以後，隻做了九卿之一的大鴻臚，掌管交際、外事，常日固然被稱為國公，但是，這國公府的威名已經不成對比昔日了。素淵於朝政彷彿並無多少興趣，因著從龍之功的原因，陛下對素淵一貫信賴，公事私事都情願與之商談。再加上素皇貴妃寵冠後宮，素家的職位並不因為素淵的官職而被看清多少。

素池看著她的背影，像平常一樣轉過甚往書房門口走去，卻不料桑榆伸手攔住了她，麵有難色：“國公叮嚀過，任何人也不能出來，女人還是”

“不會吧，大家都說舒將軍與將士同吃同住，最是體恤呀！”長在天子腳下，金陵城裡的老百姓也曉得赫赫軍功的大將軍舒雲淨的雋譽。

“既然如此，姨娘在這候著也於事無補，還是待我見了爹爹再讓下人去您那邊說一聲吧。”素池一句話就打發了安氏。

“如何？嚇著我家阿池了？”素淵摸摸素池的腦袋，對於女兒偶爾表示出來的小女兒姿勢一貫非常受用。

“爹爹在議事？內裡是？”素淵的書房固然不準幾個姨娘進收支出，不過昔日送個茶水桑榆都是代庖的。素池一下就明白安氏的意義，她想藉著送湯看看素淵罷了。

“事情是真的麼？私吞軍糧補給、與本地鄉紳勾搭搜刮民脂民膏？”素池還不清楚事情的本相是甚麼，她隻是感覺奇特，這個舒堯她是曉得的，她本是三年前應召入宮的待選秀女，厥後卻陰差陽錯成了陛下的禦用女官，宮裡的女官固然很多，但是出人料想的是舒堯做的竟是武官，這幾年更是平步青雲，成了陛下的禁軍副統領。跟家裡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搞得滿門儘滅才罷休？

“爹爹，舒將軍的事情真的不成轉還麼？”素池轉過臉看著素淵，爐火烤得她小臉通紅。

“國公，女人來了，已等了一會兒了。”

“上告之人是左相樓正，證人是女官舒堯――雲淨的堂侄女。”素淵一點不介懷茶已經涼了，入口滿滿的苦澀，他語氣有些諷刺，“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貴族之家宅兆自掘。”

“不，我贏了，以是講武堂少了個好門生。你不曉得，他一臉不甘心和我一起逛街的臉有多丟臉，我用心輸得精光，他輸了麵子一臉寂然地給我付錢。”素池俄然感覺麵前的素淵不像是他影象中的那樣，素淵的手摩擦著茶杯，涼透的茶冇有熱氣氤氳，但是素池看不清他的眼神，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垂垂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