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懷付遠人。”

蘇油說道：“待過了夏季便六歲了，表字尚無，此次進城，老伯讓我求明允先生賜下字來，也算是一樁。不過這是小事，或者姻伯賜一個也是一樣的。”

小丫環點頭道：“曉得了，就請小先生在側廂少待，我去稟來。”

程文應想了想：“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此中矣。”

程文應雙手一合：“妙極！”

程文應喚來伺月，讓她先去照顧，又和蘇油閒談了幾句，話裡已經不把他當一個五歲的孩子了。

程文應想了想，感喟道：“八娘啊，心氣是高的，就是……唉，你是她叔輩，年紀又小，你去安慰一番，倒是不礙的。”

蘇油對程文應幾次摸索，現在對其品德脾氣已經有了個大抵體味，又施了一禮道：“小侄此次來，老伯爺交代了三件事，進學開蒙，此為其一；請明允先生賜字，此為其二……”

內堂的陳列歸置又有所分歧，天井，滴水，勾簷瓦頂枋頭，都是諸般精美。

蘇油哦了一聲，拎著兩部書跟在掌櫃後邊。

蘇油說道：“多謝姻伯了。”

掌櫃的將蘇油延入側廂，蘇油便背動手賞識書畫，看書桌上的筆硯，倒也未感無趣。

第四章蘇八娘

八娘眼淚更加止不住：“他們……他們都不讓我看塤兒。”

第一道院寓所隻是外間，中間一個花圃，幾方石刻的水池，養著些紅魚金鯉，兩側是對外的書房，幾個先生在裡邊寫寫算算，也有在接待客人的，估摸著都是分擔各財產的管家理事。

蘇油靠近著安撫道：“八娘，你要放心養病，來前老伯爺交代我了，說你現在是程家的功臣，添了第一個末末，四代同堂，正該歡暢。統統看在小侄孫上，都要將養好身材。”

程文應說道：“你的事情我傳聞過，如你爹孃地下有知，見你長成一個知禮懂事的孩子，也該含笑的。”

仲先公就是蘇序，蘇洵的父親，前幾年已經歸天，家中現在是老伯爺蘇廩主事。

蘇油見八娘悲傷，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持續欣喜道：“那就更加要從速好起來啊，小孩子嬌弱，怕過了病氣也是有的。剛纔我拜見了程家太老爺，也是通情達理之人。”

程文應眼神一亮：“不錯啊！那再試一對……蘅風月下耽新曲。”

蘇油點頭道：“內院妯娌，眼界不開，有些言語，你自幼蒙嫂嫂教誨，須得氣度開廣，光風霽月，些許小事，就彆往內心去了。”

蘇油有些感慨：“多虧族裡各位長輩，村裡各戶人家，另有諸位高親照顧，小子感佩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