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與村夫共獵，至故見蛇處，語同業曰：“昔在此殺大蛇。”其夜夢見一人，烏衣，黑幘，來至其家，問曰：“我昔昏醉，汝無狀殺我。我昔醉，不識汝麵，故三年不相知。本日來就死。”其人即驚覺。明日，腹痛而卒。

邛都①縣下有一老姥，家貧，孤傲，每食，輒有小蛇，頭上戴角，在床間。姥憐而飴之食。後稍長大，遂長丈餘。令有駿馬，蛇遂吸殺之。令因大仇恨，責姥出蛇。姥雲在床下。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無所見。令又遷怒，殺姥。

吳郡海鹽縣北鄉亭中，有一個士人叫陳甲。他本來是下邳人，晉元帝時，他客居在華亭。一天，他在華亭東邊的荒漠中打獵，俄然瞥見大池沼中有一條六七丈長的大蛇，形狀像一艘能裝百斛糧食的大船，這條蛇身上有黑黃五色的斑紋，溫馨地趴伏在土岡上麵。陳甲當即射死了它，因為驚駭，陳甲一向不敢跟人說。

②瞋：通“嗔”，指責的意義。

廬陵太守太原龐企，字子及，自言其遠祖不知多少世也，坐事繫獄，而非其罪，不堪拷掠，自誣服之。及獄將上，有螻蛄蟲行其擺佈，乃謂之曰：“使爾有神，能活我死，不當善乎。”因投飯與之。螻蛄食飯儘，去，頃複來，形體稍大。意每異之，乃複與食。如此去來，至數旬白天，其大如豚。

【譯文】

厥後，子孫有些怠慢了，不再專門祭奠螻蛄蟲，隻拿祭奠祖廟剩下的東西來祭奠螻蛄蟲，至今也還是如許。

【譯文】

蛇乃動人以靈言，瞋②令：“何殺我母？當為母報仇。”而後每夜輒聞若雷若風，四十許日。百姓相見，鹹驚語：“汝頭那忽戴魚？”是夜，方四十裡與城一時俱陷為湖。土人謂之為“陷湖”。唯姥宅無恙，至今猶存。漁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風波，輒居宅側，溫馨③無他。風靜水清，見城郭樓櫓④畟然⑤。今水淺時，彼土人冇水，獲得舊木，堅毅光黑如漆。今功德人覺得枕，相贈。

③溫馨：安靜。

⑤畟（cè）然：清楚的模樣。

①藪（sǒu）：發展著很多草的湖澤。

【譯文】

①麈（zhǔ）：古書上指鹿一類的植物。

三年後，陳甲和同親一起去打獵，到了本來打死蛇的處所，他對火伴說：“之前，我在這裡曾殺死過一條大蛇。”當天早晨，陳甲夢見一個身穿黑衣服的人，戴著黑頭巾，此人來到陳甲家，問他：“我那天酣醉不醒，你無緣無端地殺了我。當時我醉了，冇能認清你的臉孔，是以，三年來，一向不曉得是你，明天，你是來找死了。”陳甲被嚇醒了。第二天，陳甲腹痛難忍，很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