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凝在背後喊了兩聲，舒娥卻全然充耳不聞。不，是不敢再聽了。本日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聽得如許驚心動魄。董清凝睇著舒娥緩緩拜彆的背影，臉上充滿了討厭的神采，卻又帶著一點幸災樂禍：“你儘管走好了，歸正你最想曉得的，我永不會奉告你……”

舒娥後退一步，萬福一禮，說道：“奴婢說得，便是實話。若皇上情願信賴，便不須再問；若皇上不肯信賴，那即便奴婢再說一遍，還是徒然無益。”舒娥的頭微微垂下，但皇上的神情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裡有一刹時的失神，但是很快又答覆了平常的神采說道：“你口齒聰明，總有這很多事理。”

“你放心，不管本日我聽到甚麼，都不會對第三人提及。以是，”皇上看了看舒娥，眼神垂垂看向了她的身後，“我想曉得一個實在的答覆。”

若在見到董清凝之前，舒娥聽到這句話，定會感到不知所措，羞怯無已。現在她卻安靜地答道：“是。”

到底是成心還是偶然？舒娥定了定神，人已經站在了苦竹林中，竟還是，當日祭酒的阿誰處所。

舒娥不曉得皇上是否活力，內心多少是有些驚駭的，隻是沉默著不作聲。半晌，皇上伸手將玉石酒杯遞給了她，溫聲說道：“你若喜好，便拿去吧。”

“你又話無妨直說。”皇上的表情彷彿很好，聽舒娥有事相求，甚為樂意。

是了，方纔董清凝奉告她，當日在慶壽宮麵聖，柳枝和他一樣，穿戴青綠的色彩。僅僅就因為如許，柳枝承寵，有孕，被封郡君。

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但是據我所知，皇上倒是不肯，讓她們用了你的色彩。”董清凝冷冷地說道。

舒娥對著皇上的背影萬福一禮，輕聲說道：“皇上的玉佩，奴婢這便著人送去。”

舒娥彷彿瞥見皇上的神采，有著那樣深深的孤單和哀傷，又有著幾分無法和絕望，內心也感覺有些難過。因為她是那樣的仁慈，莫說是如許主動出口傷人，便是傷害她的人，她也會諒解。

皇上頎長的身影刹時鵠立在那邊。

舒娥冇有再回身，也冇有轉頭，乃至，連腳步也冇有涓滴停頓。她甚麼也不想曉得了，她隻是悔怨，曉得得太多。

“果然嗎？”

“多蒙皇上惦記，已經好了很多。”舒娥點頭答道。

固然隻是倉促的一瞬，舒娥卻已經看到，皇上手中拿著的東西。和前次在苦竹林中相見時一樣，皇上手中在把玩著甚麼東西。那是一件舒娥尋而不得、始終牽記在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