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吃了幾口，隻感覺氣候酷熱，食慾不佳，方纔與華芙開打趣的表情蕩然無存。

舒娥揮手止住，深深地望著菊豆：“她一小我走了不算，你也要出這永安殿嗎？”語氣竟然有些悲切。菊豆嚇得不敢再多說。

就在三人即將轉成分道而行時，舒娥和華芙不約而同地想起來了甚麼。

“小英子呀。”舒娥說道。

華芙微微一笑，隨即神采慎重，說道：“據我猜想，是在琴美人那邊。”

舒娥上前拉著華芙的手，眼眶微紅，喉頭哽咽，一時不曉得說些甚麼。丁香忙勸舒娥道：“快跟孫娘子配個不是，何必如許鬨。”

林公公悄悄側首看了看門外，笑著說道：“本日彷彿有個小黃門【注1】來叫了小英子出去的，想來是有事。夫人且莫擔憂。”一邊說著一邊從食盒裡端出一盤龍眼大的西瓜球來。西瓜用湯勺剜出，顆顆渾圓，大小均勻，更妙在西瓜籽都被事前剔了出去，隻剩下紅瓤。

舒娥見狀，內心天然明白，必是方纔的一番話，震驚了她的苦衷。舒娥隻是目光直盯著桌麵，看著一盤盤菜肴，緩緩地說道：“孫娘子之前久在六尚局，可熟諳尚食局人嗎？”

“林公公，你同菊豆二人守在門口，如果太後那邊有人來問，隻照實說。何嫂，你帶同世人在屋裡等著，不準亂走亂動。”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領著丁香出門向北。

“你還要替她們辯！你還要替她們辯！”舒娥不等華芙說完，鹵莽地打斷了，“這清楚就是他們用心的。”

“林公公不是說他有事嗎？”丁香迷惑之極。

【注1】小黃門：寺人。

“那你不見林公公沾了西瓜的糖水，在桌子上寫了甚麼？”舒娥回問丁香。

華芙微微一怔，點頭道：“如許纔對。”

“比來氣候暑熱，食品輕易變質，也是……”華芙從未見過如許的舒娥，不由得大是惶恐不安。

“丁香姐姐，現在我說出她來，你定然不信，尚要徒增你我的煩惱。等事情疇昔，我再奉告你吧。”說著一拉丁香的手，“我們二人去耀陽館，孫娘子，你去請流泉嬤嬤。”

舒娥點了點頭，“那天的酒是小英子送給我的。”

“小英子有難！”丁香脫口而出，隨即又點頭道：“不對，不對。若真是小英子有事，他必然心急如焚，如何會不親口奉告你，另有工夫打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