兪氏本是一向不言不語坐在那邊，現在卻俄然轉頭對賀秀士說道：“大宴的席位，又怎會空著。”

楊婕妤躬身承諾，倒是看著太後，太後點頭說道：“讓如悅來吧，如許熱烈的場合。”楊婕妤身後的傅姆忙著去抱如悅，鄧國大長公主看著楊婕妤說道：“如何春熙這孩子彷彿清臒了些。”遂又笑道：“但是小公主過分玩皮，當母親的太操心嗎？”

楊婕妤隻是淡淡，“我也久未曾見到康嬪，傳聞她身子還是不好。”楊婕妤的語氣裡已經不複當年溢滿的笑意，平平有趣到了頂點反而讓人聽了莫名地哀傷。隻聽她又續道：“可惜竟無人能唱了，太後交代下來的差使，究竟也冇有辦好。”

夜宴的樂聲響起，是大樂署數十位樂工吹奏的曲子。

四周都是吊掛著的大紅色宮燈，但是皇上的麵龐卻看得不太清楚，尚不如在黨項雄師的隔絕當中，隔著十餘丈的間隔，舒娥還是一眼認出了身著盔甲的皇上。

太後連聲說道：“好，好！都坐下，都坐下。本日乃是家宴，不拘君臣禮法。同聚一堂，共儘嫡親。”說完又對著世人舉杯。

垂垂地，大樂署的樂聲止歇下去。楊婕妤緩緩起家，對著上麵端然施禮，說道：“臣妾命人籌辦了歌舞，請太後孃娘、皇上、皇太妃、皇後、兩位大長公主和各位姐妹賞玩。”

彷彿世人都在，但舒娥卻曉得，這一眾女子當中，少了剛由興平郡君加封為秀士的柳氏。舒愨鵡琻

宋宮鳳棲梧桐,第四二八節 榮妃

鄧國大長公主亦說道：“讓她們小輩們吃酒就好了，娘娘飲些彆的。”

流泉便小聲說道：“娘娘少飲些酒罷，吃著藥呢。”

早有大家的侍女丫環填滿了酒杯，世人看到太後如許好的興趣，即使再不善喝酒之人，也都滿臉含笑地舉杯。

舒娥想起，當日尚秀士到永安堂時，確曾說過，現在宮中隻要一人居於十八嬪之一，充儀的位置，便是充儀朱氏，封號為“康”的。平日宮人們提起，皆稱之為康嬪。據尚秀士之言，康嬪歌聲委宛，情義纏綿，很受皇上愛好。

“都說尚秀士一副好嗓子，可惜也聽不到了。”賀秀士的語氣中，倒是幸災樂禍多於可惜的意味，不顧舒娥微皺的眉頭，賀黎又側首續道：“冇有尚秀士，不知婕妤娘子找了誰唱歌？康嬪嗎？”

“怕甚麼？都是自家親戚。讓傅姆抱來。”鄧國大長公主笑道。

楊婕妤道：“沖弱無知，臣妾怕她席間喧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