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垂首看了看鳴鶴，現在鳴鶴已經哭得久了，聲音也弱了下去，他的小臉倒是格外紅撲撲地。姑太太彷彿是有些躊躇，看了看頭髮狼藉正在不住要求的淑顏，神采間雖無甚動容，目光卻變得呆呆的，手臂也有些不由自主想要往前伸去。

“那就快將她殺死！”姑太太一手攬著鳴鶴，一手指著淑顏，圓睜著一雙敞亮斑斕的杏眼。

“姑太太想對鳴鶴動手，卻又心有所忌。”舒娥一麵從淑顏手中奪過簪子，一麵說道：“她以鳴鶴為質，或許本來就是為了先撤除你。但是董太太——”舒娥對姑太太說道：“我還是想曉得，就算你如願害了她母子，又有甚麼體例撤除我？”

淑顏聽舒娥一再提及“將他摔死”的話語，忍不住叫道：“舒娥——”

舒娥說著伸手在姑太太站著的處所一指：“這個位置，離門口，離我們，都是最遠的間隔，可謂是占儘了天時。不管哪個方向搶上來救孩子，姑太太都能安閒摔死他。再不然，姑太太身後就是牆壁，姑太太隻需用力一碰，我們也是一樣救之不及。”

淑顏向鳴鶴的包被凝目看了幾眼，低聲說道：“舒娥，你可要記得我的拜托……”

“哼，你藉端遲延，莫非還希冀有人來救你嗎？”姑太太說著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門，笑道：“我聞聲開門的動靜，莫非還不會立時將他摔死嗎？”

“姑太太忘了，您一把殺了鳴鶴不打緊，我們三人卻會對您群起攻之。就算內裡那兩個丫環也都出去幫您，您當真有掌控還能攔住我們嗎？就算淑顏身材有力被你們製住，這位白叟老是能設法脫走。”舒娥的手垂在身材一側，悄悄按著淑顏的肩頭，緩聲說道：“你若一時殺我不死，比及這裡來了彆人，您這一番苦心袒護的事情，總要敗露。”

兩小我，今後花圃走來，莫非是丁香和菊豆？舒娥心中固然隻是猜想，卻多了幾分底氣。姑太太固然揚言要報仇，倒是遲遲不肯脫手。如果她方纔全然不顧舒娥他們的勸止和要求，儘管將鳴鶴往地上一扔，現在天然不是如許對峙的景象。

姑太太厲聲喝道：“如此遲延時候，又有何益？等她殺了你，她也不能活著，你們有話，到陰世裡說去……”

淑顏和舒娥不由得對視一眼，暗想既然有人到來，事情或許便會有轉機。就連一向沉默不語的劉安，也忍不住向門口看了一眼。

“是啊，姑太太天然能夠將他摔死。”舒娥輕聲說道：“姑太太謀算之深，當真令人好生佩服。你方纔藉端將這孩子抱在懷裡，又弄哭了他，然後再藉著哄他的機遇走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