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順著那店家方纔瞥過一眼的處所望去,隻見從劈麵的步隊裡過來了幾個騎馬的人,馬兒奔行的方向彷彿就是向著這裡。舒娥曉得這店家見了黨項人驚駭,更是不敢直呼李德明的名字了,忙拉了拉呂萍,表示她不要在這裡惹事,如果她方纔的話讓黨項人聞聲了,那可費事大了。
舒娥聽東陵大話說得似模似樣,神采如常,悄悄抿著嘴笑了起來。
那店家滿臉惶恐地望著呂萍,又驚又嚇地說道:“是,是,大爺說得是,說得是。”
舒娥的心頭驀地一震,想起在宮裡彷彿也聽太後提及過這件事情,隻是當時也冇有太重視,厥後更是冇有再想起。
呂萍喝道:“甚麼說得是?我說甚麼了,你再給我重一遍來,說錯半句,你可謹慎著。”
舒娥瞥見呂萍一口飲儘了一碗酒,忙伸手按住她的酒碗,說道:“呂公子,彆再喝了。”
那店家苦著臉說道:“是,是。大爺說,國王和太子去遼國,不說本身姓李,隻說他們向宋朝稱臣,叫趙……趙……”那店家說得顛三倒四,纏夾不清,但是說到“趙德明”,卻還是不敢直呼。店家畏畏縮縮地昂首看了一眼瞋目而視的呂萍,俄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中帶著哭腔,號道:“三位大爺,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小的實在不懂大爺剛纔說的是甚麼……”
舒娥又聽那店家說道:“遼朝和夏國積年交好,遼主當即便同意了這門婚事。隻是傳聞公主年紀還小,以是到本年才結婚。”
呂萍神采間略顯驚奇,忙又微微一笑,一口喝乾了碗中的酒水。舒娥看了一眼東陵,隻聽東陵說道:“我們三個家中都是在麟州做買賣的人,也去過東都城,也去過遼國的南京,偶然候也會往靈州走動,販些絲綢金飾,玉器寶石,祖上也都是麟州附近的人。”說著指一指舒娥,道:“這位兄弟祖上本來是住在銀州的,阿誰時候銀州還不是夏國的處所。厥後銀州割給了大夏國,以是她也可算是夏國人。”
呂萍將手中的酒碗用力在桌子上一頓,收回“哐嘡”的聲音,半碗酒都濺了出來,灑在她皓如白玉的手上。呂萍側首瞪視著那瑟縮的店家,一雙俏目亮晶晶地卻儘是怒意,她喝道:“甚麼不能直呼,他們向大遼昂首稱臣的時候,哪一封奏章表文上不是自稱德明、元昊?不是連‘李’字也不敢提嗎?他們向宋朝稱臣,那還不是一樣自稱趙德明?遼主不給李德明、李繼遷他們‘大夏國王’的封號,又如何會有甚麼元昊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