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豆看著丁香,歎道:“夫人已經出去了,再說另有甚麼意義?”
實在宮中的餬口是如何,多年身為太醫、父子同朝為官的劉安,又如何不知?孫女越是說得輕描淡寫,他的心中就越為她感到擔憂和顧恤。
“不然是去那裡?故居——菊豆,你說夫人是要去悠然居?”
一起上過往的丫環都已經得了老爺的叮嚀,女人加封安國夫人,回家探親。安國夫人身份非比平常,為了在家中走動便利,要戴上麵紗。
“她去養心苑看看,又有甚麼要緊?昨日那管家不是說了嗎,養心苑現在還是那老夫一小我。”丁香說道。
菊豆看著丁香迷惑的模樣,急道:“夫人要回她的故居,你冇有聞聲嗎?”
舒娥隻撿一些輕巧的事情跟祖父提及。
“三少爺頓時就要大婚,太後指婚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舒娥又是奉旨返來,做太後的使者。”丁香伸手撥弄著衣衿上的一顆紐子:“這麼久了,事事都已經成了定局,你說舒娥還會放不下嗎?”
宮中另有一個太醫叫華東陽,他冇有違背對師父的信譽,一向在苦苦尋覓舒娥。
宮中有精美適口的菜肴,宮中有富麗斑斕的衣裙。
能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孫女,祖父劉放心中另有甚麼不敷?
宮中的盛宴擺儘了天下海陸間的珍奇。
祖父看到舒娥返來,猶似身在夢裡。祖孫二人見麵,又是一番悲喜交集。
宮中的樂曲奏響了世上塵凡中的繁華。
“我當然曉得。如果三少爺在,舒娥看到他和尚家女人結婚,也算是了結了她的一番苦衷。”菊豆看著大門,目光中滿是隱憂:“但是三少爺不在——”菊豆俄然回過甚來嗎,對著丁香凜然說道:“丁香,你說三少爺為甚麼在這個時候悄悄離家?”
王公貴族家中的女子為了出入便利,粉飾容顏,多有戴麵幕的,並不敷奇。大宋朝時各地多有瓦舍,內裡有的新到的妓女,初度露麵之前,也多喜好戴上麵幕。另有一些賣藝的歌妓,以歌喉為生,也會戴上麵幕,以示賣藝不賣色之意。
“如何會看不出來?”丁香歎道:“她事事都能藏在內心,唯獨對三少爺的事,倒是一點兒也瞞不住。但是現在已經是這個模樣,舒娥不是不識大抵的人,你還擔憂甚麼?何況皇上對舒娥的情意,舒娥也不是不曉得感激。”
“本來你也看出來了。”菊豆微微一笑。
是以家下世人見到舒娥遮住臉麵,也並不覺得奇。隻是倉促看上一眼,站在路邊躬身施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