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常平常來太後這裡與太後作伴，隻是不與舒娥同時，或者來時舒娥已經在安慶殿，如此錯開了，已經有一月半冇見舒娥，這時瞥見，又驚又喜，笑道：“快過來讓我看看！”一邊拉著舒娥的手，問道：“你臉上這疤倒好了很多，如何治的？”

皇太妃施禮謝過太後，又問道：“這孩子竟也精通樂律嗎？”

舒娥向太後行了一禮，又向皇太妃行了一禮：“回皇太妃的話，這是太後派報酬奴婢治的。”皇太妃抬了抬手，表示舒娥不必多禮，又扭頭看著太後，兩人相視一笑。

“邇來太後的喘症不是好了很多嗎？”皇太妃體貼道。

三人閒談了幾句，舒娥便要告彆出去，到安慶殿抄經。太後俄然叫住舒娥：“你到太常寺大樂署【注1】去看看，前些日子我命他們按皇太妃所製的譜子吹奏的《甘露譜》，可奏成了冇有？”

“嗯，抄經最講究的，是見心明性，不要貪趕工夫。皇太妃平常多讀經籍，心機澄淨，你倒能夠跟她學學。”太後說道。

“你老是這麼過謙。”皇太妃笑著說道，又問太後：“如何不讓紅顏同她一道去問？紅顏本來也是會操琴的。”

“我命你抄的幾部佛經，你抄得如何了？”太後問道。

太後一笑，“流泉和紅顏跟得我久了，整日家庸庸碌碌，儘是忙些凡俗瑣事，這些雅道之事，早就丟下了。何況這會兒又去禦藥房取藥了。”又抬了抬手中的提花素錦帕，指著舒娥說道：“我看她甚有靈氣，想來咀嚼不俗的。且詩詞、樂律、書畫，多憑悟性。觀賞觀賞，料來也難不倒她。”

這日用過早膳，舒娥又到太後那邊。歟珧畱傷去存候時，卻見皇太妃也在那邊。皇太妃穿戴薑黃色交領中衣，領口處是一顆碧綠色的翡翠釦子，內裡穿戴一件淡紫色滿繡翠綠龍爪菊紋樣鑲邊、粉蜜合色平紋浣花錦褙子，上麵穿戴一條石青色百褶絹裙。

舒娥尚未轉過身去，便垂手停在一邊。隻見皇太妃忙起家施禮：“娘娘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都是我一時髦起，翻製前人之音。再說，不過是些怡情悅性的小玩意兒，倒讓娘娘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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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淺笑不語，舒娥忙道：“幼時曾學過一些，厥後常日不練，便荒廢了。現在連略懂外相也談不上了。”大師閨秀，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即便不是樣樣精通，也是樣樣瀏覽，擇項善於。舒娥既要冒充淑顏，這些工夫，便不敢說本身是一無所知。幸虧她幼時卻曾跟著惜文姨娘學過這些，倒也不滿是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