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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諾深深難過，“對不起，舒娥，我來晚了。”是的，他來晚了。何嫂已經關上了房門，他砰砰地砸著門，內裡何嫂說，少爺，已經開端了，你這時拍門，不是讓舒娥女人尷尬嗎？

舒娥隻是呆呆地，俄然說道：“少爺，你可知我為何要在臉上貼上傷疤，扮成這個模樣嗎？”

“少爺，這便是……守宮砂。書上說這是用硃砂餵食壁虎，直到壁虎滿身變紅，便可烘乾壁虎，碾碎入藥，此藥，名為‘守宮’。如果女子守身……不嫁……便畢生不退的。”舒娥低著頭，甚是羞怯，說著又緩緩拉住袖子，“本來這‘守宮’得來不易，傳聞隻要公主、郡王、大師閨秀得以利用……但是本日，倒是這守宮砂幫了我。”

青紅色縐紗帳子，黑漆木床，被衾都是淡淡的水綠色，淡然高雅，卻又感覺不堪苦楚。舒娥抱著膝頭坐在床上，不哭也不說話，溫馨清冷地一如夏季的月影。

公然是肌膚如雪，端倪如畫。

“女人想來也是守宮砂退了……才被髮覺懷了身孕的……”舒娥對男女之事不甚了了，提及來也是含混不清，隻是為淑顏感喟。看少爺還是在瞧著本身，害羞催促道：“少爺，你先說我這個模樣，可覺不覺的眼熟？可像甚麼人不像？”

舒娥點點頭，回身走下床，再返來時，然諾隻感覺麵前一亮。

何嫂又氣又笑，“真是個不懂人事的傻孩子，驗身不解裙子，卻去解衣裳，太太另有甚麼好疑的……”話未說完，卻瞥見舒娥月紅色的繭綢抹胸，上麵束著鵝黃色的緞子腹圍。

肌膚如雪而暈生兩頰，端倪如畫而白璧無瑕。最斑斕的還是那一雙大眼，黑如點漆，亮似明星。想來她隻是倉促去了假裝，臉未傅粉，唇未點丹，隻是一派天然姿色，更顯得至純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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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大宋以黃為美，以黃色為貴，這黃色腹圍，便是鄙諺說的“腰上黃”。舒娥已凍得瑟瑟，纖細烏黑的手臂抱著淺藍根柢起青花的褙子。

舒娥像剛從夢中醒來一樣，神采茫然，半天方對著然諾說了聲“少爺”。那眼神空靈漂渺，便似一隻折了翼的胡蝶，哀傷，淒絕。

當舒娥整好衣服，少爺不知到了那裡，想是去處太太辯白求懇。因而舒娥便一小我先回到了養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