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一半吧。”舒娥話剛出口，隨即神采一黯，道：“還是全數拿過來吧。”

太後對皇後道：“到底過分簡素了。”

許是舒娥的聲音大了，肩頭的靈鏡跳起腳來挪了挪，伸出長長的羽翅撲閃了一下。舒娥被靈鏡的翅膀佛得癢癢的，伸手接了靈鏡拋到天上，嘴角兀自掛著淺淺的笑。皇上看了看鴿子，看了看舒娥，彷彿想要說甚麼，卻終究冇有說。

舒娥沉默不答，隻是想著方纔聞聲皇上那一聲哨音時，心頭那一種激烈驚懼和震驚的感受，另有轟動之餘心中莫名的驚駭之感。

太後坐了一會兒，便回到正宮中歇息。皇太妃倒是陪著坐到席終。皇上便發起世人到橫波橋邊的亭中看魚。皇太妃似是想要說甚麼，看到如悅興高采烈的模樣，微微一笑，眼神中儘是垂憐的神采，也不再甚麼了。

“這麼說，你是要去處皇後伸謝了？”皇上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舒娥心中一時欣喜交集，對皇後也滿心感激，不想在困厄之際，竟獲得皇後的如此幫忙。舒娥悠悠讚道：“皇後聰明機變，又是那般氣度沉穩。”

丁香笑道：“它一隻扁毛牲口，要吹叫子號召才行呢。”

皇後忙起家答道：“春熙正在小月中，不宜辦得過分浪費豪侈。隻是大娘娘、小娘娘、皇上、臣妾皆保重如悅，過分簡素又不能經心。且辦得草率，春熙不免病中多思，反於她的身子倒黴了。”

舒娥很快緩過神來，笑道：“不知是那裡飛來的鴿子，餵過兩次，倒有些熟了。”

兩人彆過皇上，丁香小聲說道：“皇上問你話，你如何也發楞呢？你不瞥見皇上有些擔憂嗎？”

如悅身著紅衣紅裙，額間點著一枚渾圓而殷虹的魚骨花鈿，愈發襯得膚如凝脂，端倪如畫，粉妝玉琢，惹人垂憐。

皇上伸手在紙包上麵悄悄一拍，說道：“明日在鳳翥宮後配殿儀元殿設席，這個，由你親手交給如悅。”

舒娥曉得皇上是在談笑，卻又無言可答。正欲告彆分開，丁香卻找了來。舒娥看到丁香的衣衿在竹林邊一閃，俄然想起一件事來，恐怕丁香瞥見皇上便回身歸去，忙叫道：“丁香姐姐，我在這兒。”

皇上和丁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舒娥微微臉紅著撅起嘴，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皇上淡淡一笑，將右手兩指放在唇間，收回了一聲清越婉轉的哨音。

舒娥緩緩垂下視野，隻是看著河中逐步散去的錦鯉。皇上的話，確是每一句都道出了舒娥心中的顧慮。